牯劫天与胥都天隔了不知多少宇宙虚空,是另一方不同的天宇世界……像此类他天法道,在他所阅的道书中,也不会过多做个提及,至多讲个名姓便罢,若要深究其中具细,唯有去阅那些极古的史册典籍,才能明晰个大概。
陈珩先前出于好奇,倒是曾向卫令姜追问过一番,因此也是略有所得。
这牯劫天中的罡煞武道不同于其他能够证就至境的武道支流。
其非但与外道天人的天人武道迥异,便是同神魔武道、先天武道、三宝武道、释迦武道这些,也是存着大不同。
罡煞武道的至紧要处,便是在这“罡”、‘煞’二字身上。
先采地煞,再凝天罡——
唯有采得地煞入体,与自身气血相合,炼就成煞气,此道修士才方能够摆脱地心元磁的束缚,以煞气为引,施展出种种武法神通出来!
之前的养血、壮气、炼筋、易髓等等境界,虽是在打熬筋骨,磨砺血气,能使此道修士身具无穷尽的骇然大力,躯壳更是坚固到无以复加。
但能否采得地煞入身,这仍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崖岭——
“此人形骸沉重,还需仙道的符器助力,才能在高空飞遁,显然一身气血还未转为煞气,倒是不足为惧……”
陈珩眼睛一眯,将雷火霹雳元珠也召出,暗扣在了袖中,又转向那个血莲宗的男修,略一思索。
这名换做袁扬圣的还有个仙道修士同伴,观其气机,也是练炁八层上下。
若是到时候斗起来,难免会被两人合力围攻,而且还要提防血莲宗男修会落井下石,参与进入。
这样一来。
就是以一敌三的局面了……
在这僵抑凝滞的气氛中,袁扬圣和陈珩的气机都是锁住了彼此,只待对方稍一露出破绽,便欲打出雷霆一击来!
而这时。
那个断了一臂的白鹤洞弟子现出挣扎之色,他犹豫了几息后,一咬牙,还是将座下白鹤重重一拍,朝陈珩这方靠拢过来。
“你一人独斗他们三人,只怕是不易,我虽断了一臂,却也能助你在旁牵扯一二……”
这白鹤洞弟子一动,场中所有目光便集了他身上。
他身躯一颤,在额头抹了把汗,悄悄传音道:
“贫道白鹤洞周桐,这位师弟,若是实在敌不过,咱俩还是一起溜了吧,不丢人的!”
要欲脱离出怀悟洞,需得特意分出心神,来与器灵交感,这过程少说也得十数息,多则,甚至于是半盏茶功夫。
周桐方才被追得如同一头丧家之犬,稍慢上个片刻,就要被立劈成两半,又哪有什么功夫去分心神。
他心头早是想逃的了,只是又觉得这番举动实在甚是失了颜面,违了平日的行止,数个踌躇下,还是无奈站在了陈珩这处。
“师兄还是速速离去罢,我可为你拖延几分。”
对于周桐的规劝,陈珩只是摇头,轻笑了一声。
而另一边。
那血莲宗男修见着这幕,忽得冷冷笑了一声。
他将血光提起,笑嘻嘻凑到袁扬圣面前,将手一拱,只是还未开口,便被袁扬圣不耐烦打断。
“什么腌臜的下九流货色,也配与我说话吗?我此生最厌你这类魔道妖人,当初若不是大兄相救,我早被你们这些魔宗的人给血祭了!”
他回首向后道:“老胡,这孙子便交由你了,勿要让他走脱!”
“关我甚事?”
“归还你两成精气!”
“真的?”
“我何曾骗过人!”
“成交!”
袁扬圣身后那中年男子霎时喜笑颜开,他将口一吐,便又生出一片云霭,颤巍巍载住袁扬圣身形。
同时掐了个法决,脚下的焦黄芭蕉迎风便长,直像一亩黄云,兜头便向血莲宗男修压过去!
那血莲宗男修神色大变,来不及说什么,只从袖中忙取出一方乌漆铁盘,再脱手一掷,顷刻间便有数十股凶煞烟气迎上,发出凄厉的神苦鬼嚎之音!
……
“居然想要同我单打独斗?”
见得这一幕,陈珩脸上微微有一丝讶色。
“这位白鹤洞的师兄还是退远些吧,我一人便足以应付。”
他向身畔的周桐道了一声。
而这时。
那片载着袁扬圣的云霭也在不断降下。
最后,在离地面仅有二三十丈外,袁扬圣猛得一跃而下,“轰”的一声,狠狠砸落了一个大坑,尘沙四起!
只半个刹那!
在那片尘沙中便有一道身影猛得飞窜而来,五张箕张,每一步都跨过数丈距离,浑身血气自然外放,如同在搬运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