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止是血莲宗修士藏着几分怒气,连那些被怀悟洞主鼓噪来的散修,也都隐隐有几分骚动。
但在这一眼过后,却又兀得噤若寒蝉了。
人人眼神闪烁不定,彼此交换着念头,胎息和真炁都是提摄起来了,如开弓拉弦般,一触即发!
却又无人敢是第一个出手,先发出喊杀声来,唯恐自己是那个出头鸟,率先便被锤杀。
一边是瓷瓶中的巨量精气,只要得手,便是大事已然,而另一边,却是一拳便打爆了筑基二重修士的凶人……
气氛一时变得古怪非常起来。
人人都是意动,却无人敢贸然出手。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着便只剩下小半个时辰了。
终于,随着一个血莲宗女修按捺不住,猛得将手中图卷一抖,放出了一头厉鬼,直扑陈珩杀来。
这一举动,就仿佛是开闸泄洪般!
其他众修也厉喝一声,皆纷纷给自己壮了胆气,各自施出了手段!
一时间。
满空都是肆虐飞舞的符器,各式的道术亮着光华,耀目如昼!
陈珩冷笑了一声,只屈指一点,面前便发出种种钟磬龙鸣大音来,一层层如瀑如涛的气流将他裹缠在正中,同时,他身穿的甲铁衣也撑出了一圈宝光,乌沉的颜色。
但饶是大成至境的气甲术和甲铁衣同时施出,在这等骤雨疾风般的攻伐下,也只维系了十几息的功夫,便被破去。
「成了!」
见得此状,众人心头皆是大喜。
密密的符器迅疾杀来,仿是随时,就会将陈珩分尸斩首。
有几人乖觉的,疑心他会使出什么遁术来脱身,还合力祭起了一张明黄大网,望空罩下,阻住了四面八方的去处。
但下一瞬。
却只见陈珩竟是不闪不避,相反还迎着无数符器,朝人丛中杀了过来。
那些符器落于了他身,竟只打出了一片四溅的火花。
传彻出艰涩刺耳的金铁交鸣之音,震得人双耳隆隆,仿佛击在一块玄金磐铁的躯上!
便是连几个筑基修士施出的道法,也仅是打得他踉跄,并未伤到内腑筋骨,有多大的损伤。
「不好!」
转瞬之间,陈珩已驾着遁光杀了上前,一个冲在最前的练炁士心头大叫,骇得面无人色。
他将遁光猛得往后一
折,合掌刚欲发出一门道术时,陈珩已捏住他的脖颈。
只一拔!
颅骨连着脊椎都被抽出,带起一捧涌泉似的血光!
「……」
近前的两位修士被这凶蛮暴力的一幕怔得失神了刹那。
还未等他们做何反应,陈珩已一人一拳,将他们都打得当空爆碎!
一支铁矛微微一抖,便无声息般越过了十数丈的距离,直刺向陈珩心室,矛尖在破开衣物的刹那,却像是遇见了一层极坚固的阻碍,任由如何的使劲,都竟是分毫入肉不得。
几个血莲宗修士合力祭起一方铜炉,携着万钧的重压,轰向他的顶门。
又另有两口飞剑疾斩过来,寒光闪耀,凄凄刺目!
在陈珩杀进人丛中,只刹那,便有数人眼尖,祭出了手中符器,打着以攻代守的心思,杀将上来。
陈珩心中冷哂,把住抵住心口的那柄铁矛,只「咔嚓」一声,便将它折做了两断,掷在了脚边。
那血莲宗修士合力祭起的铜炉还未压落,便被他顶门冲起的一股胎息托住,旋即被陈珩劈手拽了下来,一拳便将之打了个对穿。
而那两口飞剑则是被青律剑当空截住,还未等那两个使出飞剑的练炁士反应过来,陈珩已一步踏出,携着风雷震爆之势,将其拿在了掌心。
随着两声噼啪爆响,陈珩将双手一撒,两口弯折如废铁的飞剑无力坠下,灵光尽散。
这一连串动兔起鹘落,仅在几个眨眼间便已完成。
而这时候,陈珩身畔五丈之内,仅只数具碎尸和满地的破烂符器。
一个穿蓝袍的修士吓得两股战战,也不顾身畔同伴的呼喝,吓得化光就走,丝毫也不敢停留。
而不止他一人,血莲宗和那群散修中,也有不少人战战兢兢,悄悄逃遁了出去,不敢应敌……
场中虽霎时去了近半百人,却在几个筑基修士的主持下,还是存了不少,一声鼓噪之下,又重振精神,杀将了上前!
「我如今胎息还尚完足,肉身精力也剩了不少,不如现在先尽情杀上一番,等到不能再力支时,再思遁走的事……」
陈珩冷冷打量了四下一番。
目光杀意幽深,心头便已议定了主意。
「大家一起杀了他!我就不信他真是铁打的肉身,能扛住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