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莫说那万鹫岛上禁制阵法齐全,森严的紧,直如一口铁桶般,水泼不进的,我临焦岛和他家做了这近甲子对头,都未能打烂他家山门,这越攸一具灵身而已,哪得如此大神通?
莫不是看我年纪幼小,特意来话诓我?只要先骗得‘遁界梭’在手,就要一走了之了?”
一念至此,童子也觉得自己所想的颇有道理,脑中直如云开雾散般,霎时清明。
他越攸真身可是在南阐州,在先天魔宗的“水中容成度命”里,就算是骗得“遁界梭”走了,难道自家还敢千里迢迢,跑去那片州土去找他的麻烦不成?
莫说临焦岛不敢了,只怕是南海二十四股妖修部族联合起来,再喂养上一百颗虎狼胆子,也是万万不敢的。
怕不是还在路上,就要被隔空被炼作尸身傀儡了。
求生不得,求死都不能……
而想到了此处,童子心头也又再笃定了三分。
只觉得越攸这一身创口,分明是强攻万鹫岛不成,狼狈退了回来,又见只有自己一人留驻岛屿,欺自己少不更事,特意拿话来诓骗自己。
“我便说,你区区一介灵身,哪能得来这滔天本领?觉得小爷见识浅了,故意要孩视我吗?
区区蠢蛇,我哪是那般好骗的,你又怎知我袁平的通天智慧!”
童子心下不禁冷笑连连,他本就不喜越攸的跋扈放肆性情,甚是闷恶,只是畏惧他的本领,不敢发作。
眼下一番揣测,自觉是猜到了越攸的鬼蜮心思,无意拿捏到了他的痛脚,心下更是得意万分。
“叔父,莫非你真已杀了鹫渠公不成?”
尽管心头忍不住在发笑,童子面上却不露声色,只略一拱手,笑道。
“废话!都说了,你若不信,自己派几只猴子过去,一看便知了!”
越攸不耐道:
“速速将那‘遁界梭’取来,我来去干大事,没空同你在此厮缠!”
“万鹫岛离我临焦岛地界可是隔了不少海疆,小侄和岛上的这些族人,并无叔父这般道行,是能够轻易来回的。”
童子笑道:“我父如今正是听诏外出了,叔父不如等他回返了临焦岛,再来做商议,如何?至于借一事‘遁界梭’,此物干系可甚大,小侄这微末之躯,恐怕是做不了主的。”
“袁平,你父外出时,不是令你全权行使?”
越攸皱眉。
“话虽如此,但若真是哪处出了错漏,小侄这身小力薄的,怎又扛得住?”
叹息一声后,童子嘴角微微一扬,笑眯眯道:
“不如,由我来给叔父想两个法子吧?”
越攸目视向他。
“这其一,便是请叔父于临焦岛上再做客享用上几日,待得我父回返了,你们二位自做商议。其二,便是由小侄我辛苦一趟罢,去那万鹫岛上看个实情。”
童子叹息道:“不过海上风急浪高,以小侄这点道行,只怕叔父也还是要在岛上待上个几日。”
“当然了,叔父要是真急着借用那‘遁界梭’……”
见得越攸无言相对,童子心下更加得意,一摊手,道:
“只需拿出鹫渠公的脑袋来或他随身的法器,让小侄亲眼见证一番,那也无无碍了,如何?”
一阵寂然后。
童子只觉得越攸显是拿不出话来了。
面上毫不掩饰地泛起了一丝冷笑,随意拱了拱手,就将脚下云光一驱,也不再理会越攸,自顾自朝向临焦岛飞去。
“这个叫越攸的言行甚是无礼,屡屡轻视我猿部,将莪等视作披毛野兽,可父亲却还是对他尊戴非常,叫人看了好不怄气!
如今欺我年少,还想诓我?做梦去罢!”
他一边心头得意,一边又暗地发了几份传讯,同岛中的几个亲信族人细细商议,预备好生给越攸一个难堪来看。
可还未等有个结果,忽见得天宇仿是猛得黯了下来!
“越攸……你怎敢?!”
童子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只一眼,便吓得魂不守舍。
高穹中风声暴起,只见一根蛇尾携着无与伦比的力道,自上空压将了下来!
罡云破碎,海潮分开!
尽管千钧一发之际,童子忙祭了一颗小舍利子悬在面门上,但还是被这一尾扫得身躯如断线风筝般,脚下云光溃散,狠狠跌入了海潮。
“他奶奶的!陈玉枢还等着见陈珩呢,放在平日间大爷兴许还有空同你玩玩,现在是什么时候?无脑蠢物!”
巴蛇微微将身一晃,随着一道灰光过处,登时便化作一名穿着灰衣、容貌妖冶邪气的年轻男子。
他将跌进海中,已昏厥过去了的童子自捞在手中,冷冷嗤笑了一声,抬头看去。
他这突然暴起,也自然瞒不过临焦岛的诸多猿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