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怎么样的离别场景,该要离去的人还是要走。
苏凡带头,苏黎世落后他半步,后面跟着并肩,不对,是并腿而走的李梓与锤王,这个时候还是早上,阳光不浓烈,洒在人身上只有淡淡温暖的感觉。所以四人也没有急着加快脚步,原本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可李梓还是不断回头去看看,眼泪汪汪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那些锤王他们开过来的车还在那里,古武世家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又算是和苏凡彻底撕破了脸皮,要说就这么放过苏凡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现在这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吧。
第一次出了村子坐汽车的李梓没有太大的惊喜,只是眼睛中带上了几分好奇,但更多的还是不舍与依恋。钥匙是从尸体上扒拉下来的,车不错,看那样式也得值个好几十万吧。
苏凡本想让锤王开车,谁知道锤王从来都没有学过开车,以往要去哪里需要车了,都是家族中派人给你当司机,现在家族的人都死了,也就知道苏凡来做这个司机了。
车开的不快,所有该有的情绪都已经在这狭窄的空间里酝酿出来了,发酵所要的一点时间,苏凡还是愿意给出来,他的杀意也随着车的渐行渐远,变得浓烈了起来。
吃亏了的是古武世家没错,可那不过只是因为自己的实力有了提高,是黄老怪的阵法,原因有种种但一定都与古武世家没有关系,他们做错了事情,自然要承担后果,这个后果还包括了苏凡的怒火,此时一切都已经蓄势待发了
“你倒是沉得住气。”黄老怪对着算命先生说道,他们坐在蒲团上,并非盘膝,只是坐着。这辩道峰上的微风,沁人心脾。
算命先生摇摇头:“我不是沉得住气,只是不知道去送他又能说些什么,他对我很敬重,这个我可以感受得出来,可终归不是我所能干涉的人,说多无益,不说见了便没有意义,还不如不见,在这辩道峰上吹吹晨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少见正经了的黄老怪望着辩道峰前连绵的大山出神,他这一辈子没出过几次山,好似就与算命先生辩道了无数次后,这一辈子就已经快要过去了,人生显得有些空洞和麻木了,可那辩道又是他一生所挚爱的东西,取舍之间,很难说得清楚,讲得明白,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个什么事情都要讲个缘由,好似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不明不白的事情出现一样。”这乍然出口的话,没有责备,只是有些埋怨了。他黄老怪又不是铁石心肠,这一个村子相处了大半辈子的银花奶奶,他又怎么会不关心,只是他这一辈学了太多东西了,所以已经学不来怎么去表达了。
“难道不是这样么?”算命先生反问:“你没觉着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一个理由的吗?”
黄老怪翻了个白眼:“那你告诉我,你这般苦苦操着这天下间的起起伏伏又是为了什么?理由是什么?”
“为的是求得这天下安宁,理由嘛,天下人管那天下事,我是这天下人,管管不是应当的么。”
“可是你连自己都没管好”这话,黄老怪只是说了一半,还有一半被他含在嘴里,嗫嚅了几下,没有说出口。
算命先生无声叹息,他这一辈只亏欠过一人,可就是这一人就可让他去受那十八层地狱的苦痛呢,因为那人的痛,下个油锅都只是小事情,补偿不来。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该去做个和尚,去学学那不拘无束的高僧,看看那不负如来不负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界。
两人在这辩道峰上,坐了很久,直到太阳耀眼炙热的时候,才慢吞吞地走下了山,这一世的情债还不了了,只能等到下辈子了
离村子最近的县城,开车很快。
苏凡将车停在了一家服装商场前面,久久没有下车。他们一行四人的装扮,在村子中显得平淡无奇,到这里来了,可就是异常显眼了。
苏凡与红三刀的一战,衣服碎裂了,穿着的是黑色的麻布衣服。苏黎世是女子,爱干净,这三十天的日子里,又如何能不换衣服呢,现在她身上穿着的也是村子给送的衣服,布料不差,在那村子中应该是好的了,只是那款式与现代华丽的衣着来比较,差上太多了。
李梓到现在为止,穿了一辈子女子典雅的长裙了,以往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小孩子心性的她,在见到这县城的喧闹时候,就已经把离别的难舍抛到脑后了,盯着那些个她没有看过的吃过的玩过的东西打量个不停,若不是苏凡没准许她下车,她早已经冲下去了。
唯一正常一点的就只有锤王了,所穿一套黑色的休闲装,只是那威武的身躯,怕是到了哪里都会被人围观吧。
这是苏凡第一次觉得买衣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终于鼓足了勇气的苏凡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随后健步如飞,一马当先冲进了商场,紧随其后的是那个早已经心动不已了的李梓,接着是苏黎世,至于锤王,全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这一次出来前,银花婆婆已经交代过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