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肉李摇着个蒲扇坐在院子里,抱着金字牌匾,摸了一遍又一遍,乐得嘴都合不上。云湖凑上前去,问道:“大叔,这牌子还不挂出来?”
“这会儿还不能挂,等我再卖点肉,攒钱正经弄个门脸!这小破院子,不能辱没了祖宗!”
“哟!你祖上还阔过?”水贼凑过来。
“那可不是?从前我们卤肉李家专供宫里一应卤菜,那江湖地位啊!和桂花夏家那是齐名!啧啧,你看桂花夏家那么大的家业!我老李早晚也要有这一天!”卤肉李豪气干云。
“你确定能?”一个娇脆冷静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猛然意识到是炎冷月。
这两天,她安静得不正常,这下总算说话了。
“生意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卤肉李被她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眉头一皱,满心的不快。
“自然是不能!这大老远的从雪暴岭下弄来的猪,由绿林蛮给你送到水贼那,水贼再给你运过来,沿路再怎么精心照料,一路上一头猪也不死不伤,你保证?”
卤肉李摇摇头。
“一路上猪吃不吃食?猪食要不要花钱?水贼们运猪可是答应给运费的,运费要不要钱?就算运费不要钱,这一路上吃饭要不要钱?生意好了你一个人杀猪杀不过来,那雇人杀猪要不要钱?”
一席话噼里啪啦拨算盘珠儿一般,清脆得又似玉盘子里落了珍珠。卤肉李听得脸色越来越严峻,偏偏炎冷月还不罢休,补上一句:“杀猪的人吃饭,要不要钱?”
卤肉李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自己算算多大的本钱?还照着老价钱卖,是亏还是赚?”
“那……那都是街坊邻居,我卖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不照着,岂不是被人戳脊梁骨?”
卤肉李埋头想了一会,涨红了脸说。
“嘁!就说你挣不了钱!你赚穷人的钱好赚呢?还是富人的好赚?这肉本钱这么大,自然要卖给乐意花大价钱的人才成!你看那些老头老太太买菜,一两文的葱称好了还要捡根蒜苗,指望挣他们的钱?他们还想让你倒贴!”
卤肉将蒲扇一拍大腿,只听刺啦一声,蒲扇裂了个大口子。他也顾不得心疼东西,抬头望着炎冷月:“你说得对!”
“可是呀,你怎么让有钱人来光顾你的小肉摊?”
炎冷月轻拍一下雪白纤巧的小手,左手托住右肘,右手食指点住下巴,含笑看定卤肉李。
“那……你说,咋办呢?”卤肉李苦思了一番,终于抬起头来,探询地问炎冷月。
“我自然有办法,不然也不会问你这番话!”炎冷月收回放在下巴上那根手指,抱着双臂笑吟吟地一扬下巴,胸有成竹。
“咦?你又要教人做生意?”云湖听了半天,这会也好奇地凑过来。
“嗯,不愧是跟了我那么久!”炎冷月的酒窝又蹦出来,招招手说:“走,咱们去给大叔看个门面!”
“看门面?”卤肉李张着嘴半天合不上:“我哪来的钱租门面呀?攒了一辈子的老本,上次全给你们了!”
“愁什么呀!有了门面自然会有钱!不趁着海选弄出名气来,你又得等上一年。弄出名气你还按现在的价卖,你算算得有多亏?所以呀,我们全都分头去看门面,看好了你们赶紧准备开店,我们赶紧比赛!”
“对对!你们也别闲着!”卤肉李赶忙招呼水贼们:“分头看,别闲在家里!”原来这几日一起杀猪卤猪混熟了,水贼们虽然相貌凶恶,熟了之后他也渐渐试出了脾气。
“也不早了,今天先算了。明天我们看门面,你们俩赶紧准备比赛!门面租好了那可是天天都要花租金,别误了正事!”卤肉李这会儿突然特明白。
众人商量已定,次日便分头行事。水虎鱼将水贼们召集到了院子里一通安排,自己却准备去凑个热闹去看海选。云湖炎冷月一听,也决定先观摩观摩。
十个金币租了海选会场对面的房顶的四十块瓦,三人挤在人群中当观众。这倾斜的房顶十分光滑,屋檐边上时不时就有人摔下去,砸得底下一片尖叫。幸好三人多少练过点武功,在这四十块瓦上居然能够坐稳。
朝会场方向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前方的台子分为七层,第一层一排铺开二十张桌子。再往上一层,又是二十张桌子,逐层向上,倒数第二层只有五张桌子,最高的一层,则只有一张桌。
每一张桌后都坐了一个人,最高的那张后面坐着的,是一名腰悬长剑的青衣少年,手中握的不是筷子,而是一柄折扇。
那少年,神情倨傲,从高耸入云的台子上俯视众生。云湖和炎冷月只觉得他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
“咦,最上面那人是谁?”炎冷月扯扯旁边坐着的姑娘,满怀好奇地打听。
“这都不知道?海选总评委顾白蔻啊!”那姑娘一脸崇拜和倾慕,炎冷月听了也是一惊。
“原来他就是顾白蔻?”炎冷月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兴奋。
“什么顾白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