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这日早起,炎冷月还未梳洗完,便听到有人在外头敲门。
“谁?”炎冷月梳着头发问道,她习惯于每晚把头发辫成发辫,披开来便是一波一波的卷曲着。此时她开着窗户,清晨的阳光照在一头黑发上,一波一波地反着光,煞是好看。
“是我,水虎鱼。”门外传来水虎鱼的声音。
“等等。”炎冷月不紧不慢地梳好丫髻,系上两条绸带,这才慢条斯理的开了门,见了水虎鱼,却是一怔。
原来水虎鱼背了个包襥,一副要出远门的架势。
见了炎冷月,水虎鱼果然说道:“炎姑娘,这一趟说是运猪,我和兄弟们又是杀猪,又是在店里打下手,溜溜儿差不多帮了一个月的忙,如今这运费你看着给两个,寨子里的事情耽搁不起。”
“意思是要走?”炎冷月眉毛一挑。
“可不是吗!”水虎鱼理直气壮地说:“上回被你们抓了不少人,老大也被关了。我这个二当家又带着兄弟们在外头耽搁这么久,再不回去,我连云水寨的人心全得散了!”
“回去也是干坏事,在这正正经经的当个店小二不好?”炎冷月俏脸一板,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冷冷地盯着他,水虎鱼顿时觉得那分明不是两道目光,倒象是两个小钉子。
“这、这店小二,炎姑娘,你不觉得你太大材小用了么?我好歹也是手下有上百兄弟的连云水寨二当家,你让我帮两天忙倒也算了,这天长日久传扬出去,我在江湖上还混不混?”水虎鱼哭笑不得。
“是么?”炎冷月抱着双臂,冷笑道:“这意思是,当贼还当出瘾了?还舍不得你这贼名儿?”
“贼名儿咋啦?连云水寨,威名远播……”
“嘁!”炎冷月轻蔑地一笑:“贼名儿远播还差不多!什么威名?怎么连老大都被我抓来关了?”
“炎姑娘,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分明是绿林蛮抓的!”水虎鱼怒道。
“是么?那怎么这么多年相安无事?还不是我用计抓的!”炎冷月得意洋洋:“我可不会让你们又去为非作歹,想走?做梦!你有本事走,我就有本事让绿林蛮活活的把你的老大给饿死!”
水虎鱼顿时被她说得没了底气,叹了口气,提溜着包袱回了屋。
人虽然被她留下了,却是留不下他的心。水虎鱼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干活走神,客人吩咐倒茶倒水,只是听不见。
想想自己堂堂二当家,手下兄弟们一呼百应,向来在江湖上威风凛凛。如今却沦落到给人端茶倒水,跑堂吆喝,水虎鱼越想越不是滋味。
琢磨着炎冷月这意思是要长久留下他,更加黯然神伤。想着想着,不由滴下两点英雄泪,心中十分悲凉。
去意一萌,水贼们全是各怀心事,干活儿疏漏不少,客人们抱怨不绝。炎冷月本来就操心着比赛的事,这一来,越发烦了。
偏偏卤肉李自己不敢太过使唤水贼们,一趟一趟的跑来找炎冷月数落,数得她耳朵起老茧。想想自己本来就是因为替卤肉李参赛才摊上这么大的事,炎冷月简直想拉着他哭。
偏偏,这事还不能向他抱怨,传扬出去让顾白蔲知道有了防备,她这大牢就坐定了。
炎冷月只得强忍着听卤肉李数落,再照着他的意思去安排水贼。本来应该好生去寻思一下怎么应对比赛,这下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想正事。
焦躁莫名,炎冷月整个儿感觉十二万分的崩溃。
崩溃了一整天,打烊时分,炎冷月才意识到,云湖哪去了?
云湖也在忙,足足忙了一天。他忙也是有原因的,原来这天他起晚了点,没和大伙一道去店里,结果出门就捡了个姑娘。
而且是个受重伤的漂亮姑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云湖伸手一探有气,赶忙将她扛到了家中,回头就去找大夫。陆续找了七八个大夫来,原固城都快被他踏平了,然而这一个个的大夫,都是一句话:“准备后事。”
话虽如此,这姑娘腔子里那一口悠悠气,却总是不断。云湖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只得满城乱转,不停的抓大夫。
眼看天色渐晚,云湖开门又送走了一个大夫,迎面冲进来一个人,劈手揪住他衣领,娇斥道:“这么一整天,你死哪去了?”
云湖定睛一看,原来却是炎冷月。一时间不由得喜形于色,笑道:“哎呀!你回来了!快快快,拿个主意。”
不由分说,云湖便拉着炎冷月进了她房间。炎冷月一看,自己床上赫然睡着个人!
炎冷月一间惊怒交加,喝道:“这是谁?哪来的?怎么睡在我床上?”
“她是女的,你让她睡谁的房间合适?”云湖理直气壮地问。
炎冷月一琢磨,和卤肉李一屋,和水贼一屋,和云湖一屋,显然都不对劲。白了云湖一眼道:“她是谁?从哪来的送哪儿去!”
“我咋知道!这是我在地上捡的。我一开门就看到她躺在地上,摸摸有气,就带回来了。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