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人人的注意力都在云湖身上,却并未发现不远处有人正注视着这一切,只有水虎鱼敏锐地回过头来,看到了脸色阴暗的顾白蔻。
顾丁香的委屈得想哭不敢哭,炎冷月大把眼泪不值钱地扔,这一切都被顾白蔻尽收眼底。
水虎鱼上前打了个哈哈便道:“顾公子,有失远迎啊!”说着眼里闪过一道狞恶的邪光:“顾小姐这祸,闯得有点大了。”
“是么?”顾白蔻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折扇轻挥,举眼向天:“敢问我妹妹闯了什么了不得的祸了?”
原来这顾白蔻与禹定天约好,每日鸡鸣时分便开始学习功法。这日不见禹定天出现,顾白蔻心急,便亲自来寻。一听说半夜里让妹子叫了出去,这一惊实在是非同小可!
堂堂顾府大小姐,半夜里把一个小伙子叫到荒郊野外去,这传扬出去,顾丁香还做不做人了?须知女人的名节就是命!
这时的顾白蔻,心中是又急又悔又气,只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去一巴掌拍死自己:学个鬼的火系功法,女儿家针凿为要!打打杀杀,成个什么体统!
毛病都是惯出来的!顾白蔻在无人处找了块墙往上一撞,带着额头青紫便往城外赶,心头滚油煎着一般。
到了练功之处,却见水虎鱼、炎冷月、禹定天和顾丁香一起守着云湖,顿时觉得十分意外。
原来后半夜卤肉李和水贼们都去睡了,他去找禹定天时一个个睡得迷迷瞪瞪的,哪里知道炎冷月和水虎鱼的行踪!
再走近一看,不由得怒火中烧——眼见得顾丁香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可是听卤肉李那些伙计所说,分明半夜里顾丁香是兴冲冲的去找禹定天。
这会儿顾丁香眼泪水团团转,想哭又不敢哭,委屈得顾白蔻心都碎了。
顾白蔻含着怕化,捧着怕摔十几年的亲妹妹,宝贝疙瘩似地宠大的,谁敢给她委屈受?!
再看炎冷月守着云湖默默无语,眼泪噗嗒噗嗒往下直掉,哪有半分平日里神采飞扬慧黠可爱的样子,心里头的感觉更是万分复杂。
更兼昨日炎冷月才点破他的心事,让他一时顿觉五雷轰顶,整整一夜不能安眠,这时乍一看炎冷月守着云湖眼泪直流,再一想炎冷月与云湖的关系非浅,此时的心情实在是一万篇抒情散文也不足以描述一二。
水虎鱼恰好又凑上来作出一副苦主模样,这一激,堪比刚才的万年寒冰!
顾白蔻虽然自幼父母双亡,好歹也是锦衣玉食惯了,又天生成楚天食府的少东家,跺一跺脚大炎国商界的地皮也要抖三抖。
就连终身大事,都不劳小爷操心,自有如花似玉的表妹上赶着想嫁他。
云端里飞惯了的顾白蔻,哪受得了这日清晨接二连三的状况?早气了个倒仰。
偏偏水虎鱼还要再加上一把火,简直点睛之笔。顾白蔻虽然面儿上淡淡的,早气得心头直打颤。
因此顾白蔻便两眼望天,淡淡的道:“倾顾府之力,总没有我妹妹惹不起的祸。”
“厉害,果然霸道!”水虎鱼一竖拇指,狞笑道:“这话口说无凭,还是立个字据。”
“立便立!若是我妹妹若的祸无法挽回,我将顾府赔给你们,也不值什么!”顾白蔻看一眼顾丁香,好一阵心疼,不扎场子更待何时?
更何况,钱是人挣的,三五年利润再修个顾府便是,钱财的好处不过是让人心里痛快!
“行!顾公子果然爽快!”水虎鱼奸笑一声,回身便要去找纸笔。
不料此时云湖喉头喀地一声,睁眼道:“好饿。”
“你醒了!”炎冷月挂着泪,顿时欣喜若狂地笑起来。
云湖睁眼那刹,太阳正挣扎着从地平线上升起,在远山和树木之外,红扑扑地却丝毫也不刺目。
炎冷月的眼泪里,挂着那轮艳丽温柔的红日,噗嗒一下落在云湖的嘴角,带着一丝丝的咸。
尔后他才看到炎冷月那关切的脸,眼微微的肿着,泪水还挂在她脸上。
在炎冷月的身后,才是全世界,铺天遍野的晨光砸过来,他醒了。
草叶挂着露水醒在晨风中,那风微微地拂动着炎冷月颊边的碎发,象池塘边拂动的柳条。
她的笑容,也是象清晨初升的太阳一般,等待着把所有的光和热投射出来。
云湖坐起身来,他真的醒了,而且,真的难以忍受地饿!
“我要吃东西!”云湖迫不及待地说。
“给!”顾丁香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包子。
“等等!”炎冷月劈手要抢,哪抢得过此时的云湖?云湖早咬下了大半个包子!
“天哪要胃痛的!”炎冷月抢过剩下的包子,方才还挂着眼泪笑,这会笑着又快哭了。
凭她的经验,饿急了吃东西太猛,那是一定要胃痛的。
果然云湖转眼就抱着肚子呻吟起来,炎冷月连忙叫过水虎鱼:“快,快去生火熬米汤!”
“本草有云,米汤最能肥人……”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