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湖和炎冷月,终于又各自站到了擂台上。
这一回,按照比赛要求,云湖需要做的是一道汤,四碟子小菜。要有荤有素,口味各不相同。
照例有一个规定菜品,不同的是这次是摇签决定。云湖随着擂台上的鼓声,心也跳得怦怦地,暗自求神明保佑他不要摇到自己不会的。
毕竟在他前面那个选手,直接就摇到了一个奇葩的菜名,根本没法从菜名上看出是道什么菜。
抱着摇到的签,那人就抹开眼泪了,无比绝望的说:“海上升明月,这叫我拿什么升!”
“你这算啥!上次还有人抽到一个‘明月几时有’!”
云湖一琢磨,这菜的确没法儿猜!海上升明月,依他想来大约可以用盐水煮鸡蛋凑数,明月几时有,就算是凑也凑无可凑!他要是抽到了可怎么办?
这一急,顿时出了一身透汗。
眼看着就到了自己,急急的鼓声,催着他上前。然而此时他的腿是软的,有点挪不动步子。
“鼓声将尽!”司仪高声提醒。
云湖吓得几大步跨上前去,抱起签筒。依比赛规则,鼓声尽时还没开始摇签就算是弃权。
就算摇到再离奇的菜名,也总比直接弃权的好!
签筒哗哗响,签子在筒中乱转,云湖的心比签子还乱。
这筒子有一桩古怪,选手摇着摇着其中就会自行跳出一支签来。云湖这时只觉得自己抱着的分明不是签筒,倒象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它会炸出个什么玩艺来。
因此又想早点看到结果,又怕真的看到结果。
然则哪里由得他作主?嗖地一声,筒子里已经跳出了一支签,转着圈儿,打着旋儿,慢慢地慢慢地跌落。
其实这签子中跌落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慢?只不过在云湖眼中这一瞬过得无比地漫长,时间仿佛被抻得无限长,那签子仿佛永远不会落到地上。
然而怎么可能呢?它扑嗒一声,终于落地了。轻轻地溅起台上的灰尘。
如果云湖学过物理学,大约此刻对相对论的理解会无限加深。
只可惜他白白浪费了一个实践出真知的好机会,恍然错过了这一重要的时刻,仅仅只是叹口气,抱着上刑场的心情捡起了签子。
签上的字,他没看错吧?
云湖揉揉眼,又看一遍,还是不敢相信。
吐了点唾沫在衣袖上,擦一擦签子,又看一遍。
这时在台下的炎冷月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恨不能跳上去看看云湖抽到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观众们也伸长了脖子,等待着云湖出丑的时刻。
最过瘾的,莫过于此。每每选手在台上痛哭流涕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们,就一边享受着无端油然而升的优越感,一边显摆着自己的同情心,自我感觉良好百倍。
云湖抽到个啥?炎冷月快哭了。
然而云湖又擦了一遍签子,揉揉眼睛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就在炎冷月满眶打转的眼泪滚出来之际,司仪的声音惊醒了如在梦中的云湖。
“什么菜?快报菜名,不然算弃权。”司仪满肚子不耐烦。
“紫菜蛋花汤。”云湖仍然没从意外的好运中回过神来,嘴里虽然在念着,心中却仍是不敢相信。
“什么?”司仪恼怒地抢过签。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选手试图蒙混过关了。
然而,如假包换,真的写着五个金闪闪的GB仿宋字,这是官方指定比赛用字体。
这五个字,是:紫!菜!蛋!花!汤!
你妹!司仪感叹道。这是什么样的狗屎运气?
然而司仪也不敢相信这样的狗屎运气,也学着云湖揉揉眼擦擦签子,再看一遍,说了两个字:“我去!”
果然有人会有这种不正常的好运气。
司仪深感自己此时应该抱个大腿沾点好运,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伸出手热情地与云湖相握,用力摇撼了半天。
“紫菜蛋花汤!”司仪扬声报出菜名,全场雷动,兴奋的议论声久久不绝。炎冷月更是原地蹦起,高兴得又喊又叫又招手。
这时台上当的一声锣响,司仪接了一张函,打开念道:“经组委会研究决定,抽到紫菜蛋花汤者,获本届比赛运气王称号!”
云湖迷迷瞪瞪的,便被挂了个大牌子在面前,上书:厨神大赛运气王。
倒有点象是游街的犯人,只是犯人不会带着这种梦游般的笑。这时云湖已经反应过来了,他真的抽到了紫菜蛋花汤!
“啊啊啊!”云湖激动得抱着牌子在台上又蹦又跳的跑了一圈,收获了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如果眼神能砸疼人,他此刻应该已阵亡。
此时此刻的参赛众选手,最想干的事莫过于等云湖跑到自己面前时,不动声色地绊他一跤。
只可惜他毕竟是前鸿蒙弟子,蹦了一圈,每一次都安全着陆,巧妙而无意识地跃过了伸过来的使绊子的腿。
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