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别人不一样,打小顾白蔻就清楚自己的人生是带着任务而来。
作为两个家庭唯一的男人,他第一要重新夺回瑶台仙宴举办权,第二要保护好妹妹。
这两桩事是父亲的遗愿。
从小欠了姨妈的养育之恩,姨妈时时刻刻把他当作未来的女婿,母女将来的依靠,因此,娶玉烟也是他的人生任务之一。
然而猛然间,这人生任务自己消失了。
顾白蔻恍若一脚踏出去踩了个空,又象是一拳挥出去触手却是一团烂棉花。
分明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和玉烟成亲,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
然而从小就把自己当成有媳妇的人,现在突然媳妇不要他了,而且是跟个卤肉店伙计跑了。
从来都觉得玉烟对自己一片痴情,百般讨好,说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可见女人真是水性杨花!
顾白蔻还是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又觉得脸上火辣辣地,不管怎么着,玉烟确乎是不要他了,而且不惜以死相拒。
煮熟的鸭子也会飞!就算这鸭子煮得不甚合口胃,但主动拒绝吃和诈尸自己飞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顾白蔻要了一壶酒压惊,却是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心惊,怎么也搞不明白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
难道就因为自己出去踢了个馆,一时冷落了玉烟?
回头一想,却又庆幸。
要是踢馆前正式定个亲,甚至成了亲,岂不是妥妥的戴上了绿帽子?
这也是万幸,虽然觉得丢人,至少这人丢得不算大!
除了顾府上下会议论,外人面前还可以装作没有这回事。
还得延医求药,替她收拾烂摊子。
顾白蔻一股怨气,全靠着酒往下压。
幸而焚琴不知道怎么打听明白内情,赶来开解:“公子,您不是不想娶表小姐吗?这回岂不是正好?”
一语道破梦中人,顾白蔻猛然从震惊懵逼中醒过来,睁大双眼,盯着眼前的焚琴。
那神情,倒象是不认识焚琴了。
焚琴连陪笑忙道:“公子爷,您看,这不就是人家说的‘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么?公子你怎么反倒想不开?”
顾白蔻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家门不幸!我这不是还没回过神来么?顾家玉家,是何等样的人家,谁想到玉家小姐会死活要嫁给一个卖卤肉的,还是给别人打下手的!”
“公子,事已至此,您烦恼也没用。这也是老天有眼,看您知恩图报,索性鬼使神差的把这门亲事给挡了。”焚琴小心翼翼地劝道。
“可是,可是姨妈那儿,她也受不了啊!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儿,嫁了个卖卤肉的,她怎么丢得起这人?”
顾白蔻还是长吁短叹。
“公子,我打听了,那人不是原固本地人。”焚琴连忙道。
“又关原固本地外地什么事?”顾白蔻皱紧双眉。
“不是原固本地人,那本地人就不知道他底细啊!大不了,公子您给他置办点产业,开个什么象样的店铺,假说是别处的富商,不就成了么?。
“亏你想得出,亏你想得出,我竟然不如你这般聪明!哪里配当你的主人?”
“哪里,骨肉至亲,关心则乱。”焚琴连忙笑道。
“也好也好!城外不是有些田地,正愁没精神管,送了他算了,得个便宜人情!”
顾白蔻含笑道,一时间觉得自己也是聪明无比,果然是配得上焚琴这般伶俐的小厮!
水虎鱼哪里知道,自己拐了个大小姐,居然会不知不觉中占了这般大大的便宜?
顾家那片管着嫌烦的田地,只怕他当个十年二十年的水贼也未必挣得来。
主意已定,顾白蔻如释重负的回来找姨母。
玉烟这会还在床上躺着,玉夫人守着流眼抹泪。
儿一声肉一声,又是骂,又是哭。
隔着窗户,顾白蔻隐隐听见玉夫人问玉烟。
“你这么一撒手不管了,做娘的后半辈子孤苦伶仃的靠哪个?娘从小怎么教你,这么丢人的事情你怎么做得出……”
顾白蔻还待听听玉烟如何回答,不料玉烟却是打定了主意一言不发。
玉夫人又道:“我辛辛苦苦,珍珠宝贝的带这么大,把你养得这么花朵似的,怕你将来不出众,花了多少高价请人教你刺绣女红,别人家女儿说是无才便是德,我请了多少私塾先生教授学问……”
言毕叹了一声,大约也是想听玉烟说些后悔之类的话,屋内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玉夫人没得台阶下,只得又道:“我一辈子这么一个女儿,生怕你嫁到别人家去受气,才打定了主意将来让你嫁蔻儿!又怕蔻儿不优出众亏了你,又怕你不出众蔻儿不喜欢,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
顾白蔻怔怔的听着,原来他只道玉夫人不过是因为是自己亲外甥,当作自己儿子一般养大,因此待他极为上心。
因此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