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靠着门睡,和不起来有分别吗?”师兄冷冷地问。
原来他听得房中不见动静,也不见炎冷月开门出来,竟然猜了个全中。
炎冷月这才知道自己棋逢对手,强打精神,换了衣服草草梳妆。
大清早的,炎冷月却霜打过一蔫茄子一般,黑着两个眼圈,青白着一张脸。
连嘴唇的血色都淡了,两眼更是无神。
无精打采的往云湖脸上一瞟,炎冷月愣了愣:“怎么你这么精神?”
“他睡得早,自然精神。”师兄淡淡地说道,眼睛幸灾乐祸地看着炎冷月。
还好师兄的管理倒也不乏人性化,伸手便递过来一杯浓茶:“喝点,提提神。”
炎冷月这时困得不行,见了茶水倒是心中一喜,接过来喝了一口。
谁知道这茶水泡得极浓,又苦又涩,顿时嘴唇都麻了。
“好苦,好涩!怎么,怎么泡这么浓?”炎冷月的心情,也犹如这茶水一般。
“不苦不涩怎么提神?喝完!”师兄前一句还和檐悦色,后一句却突然提高了嗓门。
炎冷月本来就困得心神恍惚,这一惊之下,不由自主地将整杯茶一口灌下。
“我,我头好晕,恶心……”再抬起眼来时,炎冷月的眼睛里全是泪花花。
“没事,醉茶,吃点糖。”师兄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伸手又递过来一包果脯。
一口果脯下肚,果然缓过来好些,炎冷月这时瞌睡也醒了,脑子又恢复了平常的机灵。
然而恢复却也有恢复的坏处,炎冷月第一个念头就是:师兄果然是有备而来。
绝望,顿时笼罩了她的心。
那边云湖已经摆开了菜刀砧板,苦笑着练起了刀功。
师兄倒是提前备了课,什么时候练刀功,什么时候练做菜,什么时候练摆盘规划得一清二楚。
胆敢不听,小报告伺候。
这可苦了云湖,本来做菜也算是艺术创作,生生给改了流水作业。
不单是乐趣全无,好好的一道菜,放凉了才能摆盘。
若是素菜还好,鱼肉冷了,腥臊难当。
做得好坏心里都没了底,云湖也不是不想抗议,然而师兄根本理都不理。
对炎冷月倒还慈悲些,大约是体谅她昨晚没睡好。
然而练什么甜点,每件做几个,也是任务十分明确。
炎冷月刚才开口准备反对,哪知师兄已经掏出了怀里的小本子。
“学院有令,杜绝步禹定天后尘。有什么花样鬼点子一律记下来上报。”
师兄一本正经地将脸一板,吓得炎冷月连忙拍马屁。
“师兄你这安排,效率又高又面面俱到,我看挺好!”
手里和着面,做师兄规定的四个蛋黄酥,炎冷月呵欠连连,犹如梦游一般。
然而师兄有的是办法对付她,浓茶一杯接着一杯。
平静地看着她,师兄淡淡地一笑:“实在不行,我看只有悬梁刺股。”
炎冷月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这可是完全为了你好。”师兄意味深长地盯着炎冷月。
“为我好?我可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落入魔掌。”
看着炎冷月气鼓鼓地和着油酥,师兄自见面以来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
然而那笑容却让炎冷月觉得毛骨悚然。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又是怎么才会落入我的魔掌的?你玩那些小聪明,哪一桩不是我玩剩下的?”
炎冷月此时仔细一想,却是的确怨不了别人。
若是当年不惦记着卖烤肉,好好生生在鸿蒙学艺,又哪里会引发这一系列的事情。
远的且不提,这一次要是不唆使云湖装得特别严重,搞得不好三下两下恢复了。
云湖不受罪不说,禹定天总比这师兄好相处得多!
说来说去,都是自讨苦吃。
因此师兄所说的话,她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有几分承认。
毕竟不管师兄安排得这么细致到底是不是有理,至少有一点,那就是她的心思只能用在参赛上。
师兄既然是为了他们参赛的事情而来,自然事事从比赛的角度来考虑。
这样干总比成天三心二意,又想着做生意,又顾着云湖对自己的态度强。
因此炎冷月倒认真被这师兄收服了,老老实实依着他的话做。
到了晚间,也是早早吹灯上床,只盼着把师兄应付过去。
兴许学院看她规矩,把禹定天换回来也难讲。
这时最为光火的却是卤肉李,没了炎冷月帮忙,事事得自己拿主意。
在店中越想越气,明明说了不比赛,结果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说,还把那个时不时可以使唤一下的禹定天换成了个监工。
吹胡子瞪眼的卤肉李,咣当一声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