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云湖配不上炎冷月,此时配不上炎冷月的分明是他自己!
顾白蔻胸中发闷,待要移开视线,又舍不得少看炎冷月一眼。
炎冷月却是浑然不觉,与云湖说说笑笑,兴高采烈的一路走远。
顾白蔻这头,将手帕往嘴上一捂,打开来又是一小口鲜血。
苍白的脸越发白了,自己看了都嫌弃,何况是意中的美人儿?
顾白蔻却不知炎冷月还有事耽搁,一时不能与云湖一同启程,只道这二人必定同行。
想一想一路上兴许还要看到他们恩恩爱爱的景象,竟不知怎么挨过这一程。
顾白蔻心里发烦,手上不知不觉,竟捏下了一块桌子角。
盯着桌子角发了半天愣,顾白蔻一招手,唤过了垂手侍立的焚琴。
“安排得如何?”
“一路上的行装已经安排打点好,又重金请了三位高手,充作随行的小厮。”
焚琴办事效率果然高,顾白蔻总算是眼睛微微一亮,脸色也缓和许多。
“不错,幸而还有你替我分忧。”
“小的已经安排好侍候三位高手的小厮和丫头,都是掐着尖儿挑的,有几位是爷贴身的……”
焚琴打量着顾白蔻的脸色,果然顾白蔻重重的点了下头。
“办得妥当,我自己受些委屈无妨,一定要让这几位高手满意。”
焚琴松了口气,整个人的线条都松垮了几分。
因此又禀道:“这些刺客最看重主人诚意,我已经安排在后园里备下一桌酒菜,晚上公子还得作陪。”
“这个当然,自然是依你的。”顾白蔻欣然道。
“只是公子你的身子……”焚琴面露一丝难色。
“无妨,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顾白蔻神色坚毅。
想了一想,顾白蔻又道:“既然这样,我亲自下厨。”
焚琴顿时惶恐起来,连忙一把扯住顾白蔻。
“公子,你身子不爽,怎么经得起折腾。”
“没事,我连做菜都办不到,怎么能让人家为我卖命?”
“可是公子也得保重身子啊,是他们卖命总不见得您卖命。”
焚琴一急,也顾不得忌讳,说完自己啪地抽了一个耳光。
“这烂嘴。”
几劝八劝,焚琴也不知费了多少口舌,终于劝得顾白蔻答应只做几道拿手的意思意思。
这头稳住顾白蔻,那头焚琴自去安排食材不提。
进得厨房来,顾白蔻却只觉得头晕眼花,哪有提锅铲的力气?
只得浓浓的又喝了一碗参汤,全凭着一口真气撑着,晃悠悠的来到了灶前。
“公子爷,您成不?”焚琴连忙在一旁扶住。
“成不成,也得成。”顾白蔻拭了一把额上虚汗。
“哎,早知道,平日跟您学学,也可以在这种关键时候替您分忧啊!”
焚琴看得感叹起来,恨不能抄起菜刀就上。
顾白蔻一时大为感动,深深看了焚琴一眼。
“顾家向来宽厚待下,使人不肯使狠了,你们这些贴身服侍的就不肯多加担子。”
焚琴连忙点头称是,顾白蔻却话锋一转。
“不过,你既然有心,我就教你几道菜。”
顾白蔻见案上有备好的活虾,只只足有半尺长,便伸手捉起一只来。
此时病中,他也没精神现打主意,便做一道前些日参赛的牡丹大虾。
“你看好了,虾剥好,虾尾留着。”
一句话没说完,顾白蔻已剥好八只大虾,看得焚琴眼花缭乱。
“再把虾肉片开,若是直接盘起来,却成不了牡丹。”
顾白蔻片开虾肉,拿起了案上的捍面杖,敲打起虾肉来。
“哦,明白了,把它敲薄了才象花瓣。”焚琴若有所悟。
“不错,有慧根。”顾白蔻欣慰地递过了捍面杖。
“你来试试,我正好歇歇。”
“好嘞。”焚琴高高兴兴接过了捍面杖,一杖下去,顿时锤了个稀烂。
“这,这……”焚琴看着案板上的虾直发怔。
“不奇怪,虾肉细嫩,劲使差了。”
顾白蔻摇摇头,只得亲自上。
只见顾白蔻虽然眼神发眩,锤出来的虾肉片却是又薄又匀整。
绕着虾尾盘回去,晶莹剔透犹如水晶花一般。
“原来这虾尾留着是做花蕊用的,公子好生厉害!”焚琴不由得赞道。
“这算得什么,厨艺一道,深不可测啊!”
顾白蔻又沏了一壶铁观音,只闻得香气扑鼻。
茶汁倾入盘中,明亮淡绿。
顾白蔻又将姜片香葱放入盘内,微微撒了点盐,入蒸笼只蒸了片刻。
揭开蒸笼,只见一阵白气中隐现出鲜艳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