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对不起,我下面疼。嗯,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叫醒你。哎哟!”吴姐一边呻吟,一边解释。
“那,我去列车长。”军武腾一下站立起来。
“先找列车员吧!让她去找列车长。”老太婆提醒他。
“列车员!”军武一声大喊,“来了来了……”列车员听到喊声,立刻出现了。
“她……她说疼的厉害,你看怎么办?”军武求助道。
“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列车员一下子为难了,“这样吧,我去报告列车长。”列车员说完,匆匆离开了。
“吴姐,你觉得会生吗?”军武唐突地问了这么一句,心里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心想,如果不是自己贪睡,她不至于摔了。她不摔,怎么会出现这种麻烦事儿?
“乘客同志们请注意,乘客同志们请注意……”本来已经停止了的列车广播,这时突然响了起来,“6号车厢有位孕妇出现特殊情况,哪位乘客是产科医生,请到列车长4车厢座席。”
广播声音刚刚响了一遍,军武看到列车员领了列车长快步赶来了。
“怎么回事?”列车长看到吴的样子,就问。
“刚才她去厕所,列车一晃动,摔了!”军武大声解释着,将原因一下子推到了火车身上。
“列车高速运行,能不晃动吗?”列车长反驳了军武一句,接着就说:“对不起,遇到这处事,我们也没更好的办法。如果能找到医生,算是你们运气好,如果找不到医生,你们就到前边下车吧!”
“你说什么?下车?!”听列车长一说,军武将眼珠子一瞪。
“解放军同志,别误会。”看到军武发怒,列车长解释起来,“我们列车啊,时刻处于运行之中,不安定。如果产妇生产,更危险。还不如下面,更安全些。”
列车长刚刚说完,就见一个扎了小辫子的姑娘从车厢一侧匆匆蹿过来,用清脆悦耳的声音报告说:“列车长,我们广播了几遍,没找到医生啊!”
“呵……实在是没办法!”列车长一筹莫展了。
“军武,我们下车吧!”这时,呻吟中的吴姐大概是觉得没有了希望,或者是她感到了即将生产的风险,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动荡的火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好吧!下车!”军武立刻成了事情的决策者,他觉得只有下车才行。至于下车之后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军武一个年轻小伙子,只能这样了。
军武慢慢搀扶起吴姐,列车员友好地帮助他们取下了架子上的行李袋。幸亏是夜半时分,上车下车的人不多,吴姐下车,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来到站台上,山海关三个大字清晰地闪现在军武的眼前。
山海关,俗称天下第一关。军武原来想欣喜地进入到久别的关内,回到故乡,应该是一副多么兴奋的事情啊。可是,眼下,却让他真的面临了天下第一难关!
“列车长,谢谢,”军武从列车长和列车员手里接过行李袋,脸上一副感激的心情。
“解放军同志,对不起,车就要开了。再见,请保重!”
“喂,这车站上,有卫生所吗?”军武一下子拉住了列车长的手,心想,想逃,没那么容易!
列车长急于上车,没有回答,倒是那个女列车员,突然看到了什么,冲检票口外一指:“喂,那不是你们部队的卫生车吗?”
部队卫生车?!军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检票口外边停了一辆车身漆了国防绿,车厢上标识了白地红十字的军车。
可是,这辆车,是哪个部队的?半夜停在这儿,是不是执行什么任务?我们要上车,人家同意吗?如果人家不让上车,该怎么办?
一个一个的问号,出现军武的面前。唉,找什么军车,还是求助于车站卫生所吧!
不过,等军武转过身,再想求助列车长时,眼前已经没有了列车长和列车员。
火车徐徐开动了。军武知道自己和吴姐被人家甩下来,不可能再上车了。那个女列车员,原来用的金蝉脱壳之计。
妈的,看着挺热情一个人,没想到这么阴毒!军武骂了起来。
“军武,哎哟……怎么办呢?”吴睁开一双求助的眼睛,忍不住又呻吟起来。
“走,就上那辆车。”军武当机立断,心想,谁让那辆停这儿呢!既然你出现在我眼前,我就盯上你了。
“好。”吴姐像是看到了希望,竟然停止了呻吟,迈开沉重的步子,向检票口走去了。
这时她,只是一个依靠男人关照的孕妇。什么人民教师、大姐,军官家属,这些身份通通没有用了。别说身边的军武是一个血气方刚的解放军战士,就算他是个小男孩,孕妇的她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出了检票口,军武扶着吴姐直直向卫生车走去。
来到车前,军武伸手拉开了门。刚要扶吴姐上去,坐在门口的司机突然大唱一声:“慢,你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