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往前开着,军武看着车窗外闪过的田地、村庄,越看越有到家的感觉,不等列车员提醒,一个就拎了行李袋来到车厢门口等待下车了。
明明进入了德州市区,却看不到相应的高楼大厦,平房、土坯,水洼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故乡的城市啊,怎么这么土?不要说与沈阳大连比,就是本溪、丹东这样的城市,这儿也无法与其比拟啊!
车轮发出了杂乱碰撞的声响,眼前是一条条弯弯曲曲的铁轨,车站到了,车站候车室上面耸立的德州两个大字,远远地出现了。
军武几乎是不等火车停稳就跳到了站台上,跑到检票口,他看到了栅栏外面翘首以待的哥哥。
大哥、二哥,还有几个村里的人,这些童年的玩伴,现在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他们集聚在检票口,每人推了一辆自行车。
“哥!”军武就像吴姐见到自己的哥哥一样,大喊了一声。
“不是说昨天到吗?怎么今天才来?”大哥问道。
“有点儿事,耽误了一天。”军武连忙解释,接着,掏出挎包里的烟一一分给大家。
“好吧!咱们去茶馆喝点儿水。”大哥向大家打着招呼。
“我不渴。”军武归心似箭,想早点看到母亲,哪儿有心思喝水。
“你不渴,俺们渴呢!”二哥在一旁打趣道,“这半天,大家就在这儿盯着火车,着急着呢!”
“嗯,各位受累了!”军武表示了歉意,随着大哥走进了站前的小茶馆里。
茶馆里摆了两张八仙桌,长条木凳。人们坐下,开始说起话来。
有个叫张二驴的,比军武小一岁,听说自己入伍后的第二年,他也参军了。可是,当了两年兵,就复员了。现在还穿了一身军衣,只是没有了领章、帽徽。
“军武,你这次,休假多少天?”张二驴内行似地问道。
“十五天。”军武回答。
“怎么就这么几天?”
“呵呵,哪像你啊,回来就不回去了。”人们开始嘲笑张二驴了,“二驴,你的假期可够长的了!”
农村人都羡慕现役军人,瞧不起复员兵。尤其瞧不起当兵二年就复员的人。
听到人们嘲笑张二驴,军武心里一阵感伤:唉唉!明年复员,自己不也和张二驴一样么?那时,乡亲们是不是也会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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