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老二,真是个畜生!”军武刚刚从芦苇塘回到家里,就听到一阵狠狠的骂声。
他进到屋子,果然看到张叔坐在那儿,看到军武,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说声:“军武回来了!”
“张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军武客气地问道。
“来一会儿了,”张叔说着,看了看大哥军文,说道:“我走了,剩下的话,你和军武说吧!”
“军武,张老二的事儿,张叔知道了,他非常气愤。”大哥看着张叔走出了大门口,郑重其事地告诉军武,“可是,他的意思,这事儿,能不能不说开?”
“不说开,是什么意思?”军武不明白。
“呵呵,张老二这事儿,就当没有。”大哥解释道。
“是啊,家丑不可外扬。”军武立刻明白大哥这个传令官的意思了,“张叔要保密,是想保自己的村官位子吧?”
“军武,你与莲歌儿定了亲,张叔就是你的岳父,张老二就成了你的叔丈;咱们和张家就成了至己的亲戚,嗯,也算是一家人了。这事儿,岂不成了咱们的家丑?”
“不至于那么勉强吧!”军武撇了撇嘴,“我与莲歌儿,不过是正在谈恋爱,一家人,这么说为时尚早吧!”
“军武,你怎么了?你不想与莲歌儿好?”大哥有点生气了。
“大哥,别生气。”军武说着自己的道理,“这事儿,是首长交给我的任务,我回去必须一五一十地汇报。至于在家里,我不会到处乱说的。只要张叔自己不说出去,他的官位安然无恙。这样,行了吧?”
“军武,张叔要求你与莲歌儿明天就去登记,趁这延长假期的机会,把婚事办了。行不行?”
“不行!”军武断然拒绝。
“为什么?难道你想脚踩两只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兰英?”
“这事儿,与兰英没关系。”军武否认道,“我只是不想这么早结婚。”
“早什么呀!你都22岁了。莲歌比你大,心里急着呢!”大哥极力劝解着,“你刚回家我就说过,你要是能够提干,你的事儿我们不管。如果明年复员回来务农,这事儿就得听我们的。”
“大哥,你要是这么说,我连对象也不和她搞了。”军武也生气了,“订婚结婚得两家商量,自愿才行。她家凭什么追命似地催促我们?”
“军武,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当兵的嘛!”大哥听了军武的话急眼了,“我一天到晚为你张罗这事儿,还张罗出毛病来了?你还不满意了?既然这样,守着娘我声明,你要是不听话,这事儿,我不管了!”
“老大,你干嘛急眼?好好说不行吗?”母亲在炕上批评着大哥。
“娘,我这话都说到家了。”大哥辩解着,“没见过他这么不听话的。张叔正在兴头上,这是她们女方上赶着咱们,咱们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答应人家?现在结婚,得省多少钱啊!等你复员回来,女方要这要那,你能搭得起吗?”
“大哥,你别着急。我理解你的一片好心。”军武觉得确实伤了大哥的心,立刻表态说:“就算是提不了干,复员回家种地,我的婚事也不用你和娘发愁了。行不行?”
“你呀,没能耐还没主意。”大哥直话直说了,“你要是有能耐当了军官,那个兰英会甩了你吗?现在,咱们想复员回家的办法,才找到莲歌儿,指望将来张叔对你的有个照应。可是,你不领情,又要调查人家张老二的破事儿,你不是自找不自在吗?我看呀,你最后的结果,就像老三一样……东奔西跑,一事无成。只能当一个盲流。”
“呃,军武,正好你三哥来信了,在桌子上。你看看吧!”母亲说道。
军武拿起三哥的来信,见这次的地址是新疆且末县,立刻凑到墙上挂的《中国地图》面前,找了半天,才发现这个县在沙塔拉玛干大沙漠的南端,一个遥远无比的地方。
“三哥跑到新疆南部了!太厉害了!”军武赞扬了一句,马上,才知道三哥到了那儿既没有找到工作,也没找到爱情,至今依然是做临时工度日。他还对军武检讨了几句,认为自己的流浪生活给军武的政治前途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想起来心如刀绞……
“呵呵,这有什么好检讨的?”军武马上说道,“我入党政审,是因为你们那儿遥远,回信迟了。所以才没赶上第一批入党。反正现在我是党员了。这事儿还说它干什么?”
“你要是第一批入了党,恐怕早就提干了吧?”大哥气得哼了一声,“你的事儿,纯粹是老三耽搁的。”
“老大,算了吧!”母亲开始劝解了。“这事儿,军武都不怪罪了,你还说它对干啥?”说完,又告诉军武,“军武,你要是复员,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可别出去走南闯北的,让娘不放心啊!”
“娘,我三哥是高中文化,毕业了在家也找不到工作,你干嘛不让他出去闯闯?”军武想到三哥的事儿,不由地怨恨起了张叔。三哥毕业回家时,学校让他当代课老师,张叔却要让他当会计,当会计又不让他管钱,弄了个老保管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