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听到这一句话,女儿不知道怎么就哭了起来,然后捂了脸跑进了屋子里。
“莲歌儿,你不用伤心。别看他订了这个婚。可是,这婚,他一定结不成!”
“怎么个结不成?”老婆在一旁问道。
“因为那个姑娘的爸爸,是个现行反革命分子!”
“反革命?”老婆听了大吃一惊,“这么说,军武将来岂不是反革命分子亲属了?啧啧!”
“莲歌儿,别哭了!就他军武这种人,咱不稀罕!一个解放军,放着村支书的女儿不要,却去找反革命分子的女儿。这叫什么?这叫阶级立场不坚定。别说他这次甩了咱,就是他不甩咱,咱还后悔呢!这叫什么人?办的叫什么事啊!忘恩负义的东西,谁家女儿跟了他谁家女儿倒霉!”
张支书口头发了一阵子狠,觉得一口恶气出来了,女儿也劝过了,接下来又想到了一个更实际的问题,便将嘴俯在老婆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见老婆会意点头,才点燃了一支烟出门了。
“莲歌儿,想开点儿……”见丈夫走远了,妈妈立刻进了女儿的屋子,小声地安慰道,“你爸爸说得对,就军武这种人品,这种政治觉悟,咱还看不上他哩!咱们这儿好小伙儿有的是。咱们选呗!何必为他伤心流泪的。”
“妈,你说,他这人怎么就这么绝情呢?”莲歌儿还是想不开,“虽然我和他别扭了几天,也没真生气呀。他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
“唉唉,现在,这些有点儿文化的人,哪个不是花花肠子?”妈妈继续安慰着女儿,“就说他们军家吧,你看那老大军文、老二军戈还算是老实人。可是,那个军斌,仗了多念了几天书,就天南海北地乱闯,连封信也不给家写;那一阵子,都以为他死在外边了呢!这个军武啊,将来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我看,咱就跟他一刀两断。省得将来跟他遭罪!”
“可是,我这心里……还是难受……”莲歌儿说着,又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我的儿呀,你就是土命人,心实啊!咱别把当回事儿,扔到一边子去……想点儿高兴的事儿,心里就好受了。”
“我心里怎么能把他扔一边子去呢?”莲歌儿呜咽着诉说着心里的痛苦,“人家等他这么多年呢!”
“呵呵,莲歌儿,你是说你们小时候很要好吧?唉唉,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勾当,还能当真?嗯,莲歌儿呀,妈妈问你,你和他,没……”妈妈的声音小了,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但是,当莲歌儿终于听清了妈妈话里的含义时,脸腾一下子红了。
“妈,你说的什么话呀?”莲歌儿扭扭怩怩地回答,“我们两个人,清清白白……”
“那……有一天晚上,你们在西屋里,我怎么听见叽哩咕碌响呢?他没扒你的裤子吧?”
“哪有那事?”莲歌儿听妈妈说话这么露骨,一下子生气了,“你以为我那么傻?不结婚就让他随便×了?我们就是相互摸了那地方……”莲歌儿说完,红了脸低下了头。
“哪儿地方?”妈妈不是听不明白,是担心女儿身上那个重要部位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侵害,“他摸你那儿时,没往里伸手吧?”
“妈,听你说的啥话呀?他就是摸了摸我上边的×子,你女儿,身子干净着呢!”
“哦,这……妈就放心了!”妈妈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妈,你问这干什么?”莲歌儿不知道妈妈这个过来人为什么要问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
“呵呵,我的莲歌儿呀,只有这样,你才能嫁个好人家呀!”妈妈说出了心里话。
“妈,没别的事儿,我去洗衣服了。一大盆脏衣服还在盆里扔着呢!”
“嗯。早点回来!”妈妈目送着女儿出了门,又嘱咐了一句。问清了那个关键问题,她心里像是落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既然女儿没失身,他可以给丈夫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衣服早就洗完了,莲歌儿坐在池塘边上还是不想回家。洗过的衣服晾在芦苇丛上,有的已经干爽了,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苦思冥想:军武是怎么变的心呢?难道就是因为我冷落了他几天?难道就是因为我赶集回来与他呕了气?想来想去,她觉得都不是……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耳边传来了一次妈妈喊儿子们回家吃饭的声音,可是,莲歌儿依然不想挪动地方。就这样,她不知道自己在池塘边坐了多久,开始她还能听到鱼在池水里跃出水面的声音,可是渐渐的,她什么也听不到了,星光洒在面前的池面上,像是沙粒散落在土地上,池水变得那么坚硬如土。
她的眼睛也渐渐地累了,一阵阵的寒意使她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这儿与军武过家家的事情,那时候,她是新娘,他是新郎,她与他并排躺在一棵荷叶下面,那荷叶就是他们的洞房。他们曾经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的。谁知道他穿了那一身破军装,就瞧不起自己了;特别是他们刚刚订婚,他去了一趟新疆就把她给忘了。就因为有了什么工作,就把自己给甩了。
上午到军武家,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