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后半夜,村里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了,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手中的这点亮光。军武一矮身钻进坟场,开始四处寻找莲歌儿的坟墓。虽然下过一场雨,虽然并不是所有坟墓都有墓碑,但是老坟新坟还是很容易分辨的。但将坟场里所有坟墓都找过一遍之后,军武郁闷地发现没有一座坟是新下的。
难道莲歌儿的坟墓没在这?
手中的烧纸掉落在地上,被杂草残留的雨水逐渐浸湿。
村外的打谷场上,军武跟兰灵在麦桔垛里背靠着背坐了一夜。兰灵很早就这样靠着他进入了梦乡,而军武心情翻覆如潮,虽然困倦不堪却一直没有睡着。按照那村里的汉子所说,莲歌儿的坟墓必在村南坟场无疑,但为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觉得自己彻头彻尾地辜负了莲歌儿。她那么爱他,但生前他未能照顾她,死后甚至不能去烧纸拜祭。
长夜风前吹落雨,伊人青冢知何处?
天光放亮的时候,兰灵醒过来,向军武讨了三枚硬币,集中意念摇了一卦。卦象纷繁复杂,极是难解。她一个人参详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有高人屏蔽了莲歌儿方面的气场。
军武忽然记起,那汉子曾说过苏家人这几天请了大师在闭门改造风水。难道那大师确实有真本事,竟然把莲歌儿死后的气场改变了?不过,看阳宅风水的师傅,去改变一个死人的气场做什么?实在是很难理解。
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去村里再打听一下。
走回村子,两人在街上的代销点买了几盒饼干,顺便向卖饼干的大婶打听了打听。那大婶用奇怪的眼神盯了他们半天,直到确定他们不像盗墓贼才告诉他们,听说是前两天刚刚下葬的,坟墓就在村南坟场。临走,大婶还热心地补充了一句:“那孩子也真可怜,听说是被他男朋友甩了伤心死的!”
军武听后不禁一愣,兰灵却长叹一声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真是遇人不淑!听说那小子是因为有了新欢才把女孩甩了!”
“唉,真是,遭天杀的!”
军武心里郁闷,赶紧拉了兰灵走开。兰灵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去她家里问问。”军武面无表情地说道。
“呵呵,你就不怕被人家赶出来吗?”兰灵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了几分醋意。跟一个死人争宠,是多么让人无奈的一件事。
其实兰灵的担忧很有道理。莲歌儿是为军武死的,军武不是杀人凶手也相差无几。莲歌儿的家人必定已经恨透了他,何况现在他家还一直闭门不待客。军武上门拜访,就等于去找闭门羹吃了。但是军武执意要为她烧一烧纸,而且他有种奇怪的预感,就好像莲歌儿并没有死一样。
两人来到了张家的大门前。五间砖瓦房,一个大院子,两扇黑漆大门。大门紧闭,连一个缝隙都没有,门上用粉笔写了几个大字:“拒不见客。”
军武对那几个字直接无视,走上去便“咚咚”地开始敲门。
“我先回避一下。”兰灵淡淡地说完,便转身走开。
门并没有打开,但门内传来一声怒喝:“没长眼睛吗?看到门上的字了吗?”
听那声音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想来应该是莲歌儿的父亲。虽然说话粗暴了点,但是毕竟刚刚死了女儿,心情可以理解。军武十分有礼貌地问道:“张叔您好,我,我是军武,想来祭奠一下莲歌儿,您能开门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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