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宾馆,迎面便看见大厅里树着一面牌子,上面用红笔写着“易学协会报到处”六个大字。牌子下面,一个额头高耸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正坐在那里,无聊地打着瞌睡,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支笔,一本摊开的笔记本,还有两张开房门用的IC卡。
服务员带着两个人走过去,低头在那中年人耳边轻轻叫了一声:“林先生,客人来报道了。”
正被瞌睡虫袭击的林先生猛然惊醒,赶忙正襟危坐,伸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然后皱着眉头打量眼前两个人,打量了一会儿便慵懒地问道:“是兰灵和军武吗?”
兰灵点头答道:“是的。我们来晚了,让您久等,十分抱歉!”
林先生眯着眼睛摆了摆手,大脑袋摇摇晃晃,像五月的麦秆上长出的南瓜,风一吹就要掉下来。看样子也不知道多久没睡,困得不行了。他有气无力地说道:“签名,领卡,快!领了卡快走人!崭新的双人床还在等着老子呢!”
军兰二人也不多说,拿过笔和本子便准备签名。一旁的服务员却突然问道:“这个,林先生,程序好像不是这么走的吧?是不是每个客人都要算一下自己的房间号?”
“没错!”林先生听了猛然一拍脑袋,打了一个激灵,睁大了红红的眼睛说道:“我都差点忘了。那个,兰灵,军武,你们俩算一下给你们安排好的房间号,只有三分钟时间。三分钟内算错或算不出,那对不起,请走人!”
两人听罢都是一愣。兰灵不解地问道:“林叔叔,没这样的规定吧?我们收到请帖了,难道算不出就不能参加易学大会了吗?”
那林先生十分不耐烦地嚷道:“你们也知道这是易学大会?易学大会是什么地方?易学精英荟萃的地方,算不出房间号还参加个屁呀!如果算不出,请帖留下,人滚蛋!开始计时,一、二、三……”
两个人万万没有料到易学大会竟是这么严格,看来没有真本事混都混不进去。当然,这种小题目难不倒军武,更难不倒兰灵,她早就在跟这位林先生说话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把两人的房间号用读心术读了出来。
林先生刚刚数到五,兰灵和军武已经分别报出了各自的房间号:“三三六!”“三三七!”
林先生读秒的声音戛然而止,神色愕然地看了两个人一会儿,怀疑地问道:“你们没用什么特殊手段吧?比如,拉关系走后门……”
兰灵打断了他的话,两只胳膊在胸前一抱,学着林先生的口气说道:“易学大会是什么地方?易学精英荟萃的地方!房间号都算不出来那会有人邀请我们吗?”
“那可未必!就报道的这两天,百分之八十来参加会议的人都被拒之门外,都号称大师,都有请帖。要不是骗子横行,贺会长也不会想出这种办法来进行人员过滤,我也不会两天不睡觉在这撑着。不过,你们俩名气不大,算得倒是挺快,令人起疑啊!”
林先生虽然这么说,但口气明显柔和了许多。军武笑笑说道:“既然我们算对了,那就请林先生快把房卡给我们吧!”
两人签名领了卡,由服务员领着上楼去各自的房间。兰灵边上楼边问服务员:“请问,雅闲居士到了没有,他住哪个房间?”
服务员毕恭毕敬地答道:“您是说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先生吧?他今天下午刚刚飞过来,带着三个徒弟,住在二零四和二零五房间,只是老先生年纪大了,跑了那么远的路很疲倦,现在应该已经睡下了。”
兰灵点了点头,谢过了服务员。军武问道:“雅闲居士是谁?你师父?”
“对呀,我师父。没想到我的三个师兄也都来齐了,看来他们是真想在这次易学大会好好出一下风头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他们。别说你不想见,他们早就点名想见你,只是我一直拖着。师父说你后生可畏,要请你吃饭。”
“后生可畏?我刚出道几天,哪有什么可畏的名气?不过是为了上次风水斗法的事罢了。”
“嗯。要说不是为了那事,我自己都不信。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他们不会再为难你的。”
军武憨憨地笑了笑:“我一个后辈,他能怎么为难我?我可不担心什么,倒是你,别为这事劳心费神的。”
两人房间在三楼,是挨着的两个单间,方便互相照顾。军武打开门进屋上下检视了一番,淡绿色的地毯,松软的大床,窗明几净,宽敞明亮,是个休息的好地方。服务员十分恭敬地说道:“五楼西侧是餐厅,十楼是会议室,您可以坐电梯上去。先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有需要的话可以按铃召唤我们。”
“等一下!”军武转过身,压低了声音问道,“请问,锁阳的李梦臣李大师到了没有?”
“哦,李大师昨天就到了,住在四零六房间。”
“好的,谢谢你,没事了。”
李梦臣是锁阳民间文化研究会的会长,擅长于算命面卦。由于民间文化研究会属于文联领导,军武应该是他的上级。但是,自从军武学会了易学,在当地难免抢他的生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