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山的第一个早晨来得异常窘迫。军武被一阵紧急地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他揉了揉惺松的睡眼,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枕边的手表。时针才刚刚指向六点钟。那阵急促的敲门声让他感觉不是来参加什么易学大会,而是来体验营房生活。不满归不满,但他还是干净利落地穿好了衣服,冲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苗苗这小东西一夜没回,不知道又到哪里逍遥去了。但经过几天相处,军武对它已经不怎么担心,知道它有自保的能力,怕就怕这小东西到处乱窜,惹是生非。
洗漱完推门出去,兰灵已经穿戴整齐等在外面。见军武出来,兰灵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跑:“快点吧,会议要开始了!”
“现在才六点十分,什么会议开这么早?”军武边走边问。
“我也想知道呢!一大早就跟催命一样来敲门。”
“我们年轻人倒没什么,可贺会长这么折腾,那些前辈大师们能乐意吗?”
电梯门口已经有一堆人在等着,有年轻的,也有上年纪的,有人沉默,更有人骂不绝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开口一个贺敬龙混蛋闭口一个贺敬龙混蛋正骂得口沫横飞,两个年轻人掺着他,劝也劝不住。兰灵向军武微微一笑,小声说道:“你看看,这不是正骂得热火朝天吗?”
一个秃顶大脑门满面红光的中年人笑道:“薛老先生好大的火气啊,可惜您在这骂得这么卖力,他贺敬龙却稳稳地坐在上边喝茶,可听不见您一句话呀!”
“哼,我学易四十年,参加过二十多次易学大会,从没见有人这么乱搞过!昨天一进门就先给我一个下马威,算什么房间号,我六个徒弟愣是给我赶走了四个!今天还不到六点就叫我起床开会,是不是嫌我活得时间太长了,想把我气死在这就地埋了,啊?”
老先生嗓门沙哑,声音却极大,整个楼道都听得一清二楚。两个徒弟在一旁劝道:“师父您别气坏了身子,咱们上去再找姓贺的理论!”
“气死了我你们就把我埋在这,你们再上门去谢谢他,谢谢他贺敬龙给我挑了龙首山这个风水宝地!”
那中年人只是微微地笑,十足十地幸灾乐祸。他腆着大肚子,手里轻轻摇着一把小纸扇子,一副倜傥风流翩翩佳公子的得意神态。四顾之下,一眼就发现了站在人群外跟军武低语的兰灵,一双小眼睛不禁精光四射,也不打趣那面红耳赤的薛老爷子了,分开人群,径直走到军兰两人面前。
兰灵看见他走过来,一丝光亮自眼底掠过,也不等他说话,便开口问道:“是两广易协的理事古丁古先生吧?”
中年人一愣,随即满面堆笑地说道:“没错,没想到小姐竟然认识我,不胜荣幸!不胜荣幸啊!”
“不,荣幸的应该是我。”兰灵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故意抬高了声音说道,“您能一眼就看中我,并想让我成为您双人床上第四十八个女人,真是我最大的荣幸呵!”
兰灵缓缓把话说完,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从老爷子身上挪开,转向了他们这边。望向兰灵的目光尽是惊艳,而望向古丁的目光全是厌恶和讥笑。就这个秃头大肚子的怪物,还想泡这个精致迷人的美女一把,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军武就站在兰灵旁边,唯恐她锋芒太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但兰灵只是假装不知道,一点反应都没有。
古丁不可避免地惊愕了一下,但随后便镇静下来,坦然地一笑:“小姐,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优雅,怎么说起话来没有深浅呢?我刚刚见过你第一面,只是觉得你面相聪明,所以想过来跟你聊聊天,问问你的易学水平高低,可没想到我一句话没说,你就开始血口喷人。这对长辈是不是太不敬了?”
兰灵不慌不忙地一笑,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那看来我误会了。前辈既然要看看我的易学水平,那我就现现丑给您看。我刚才也看了您的面相,算出了陪您上床的第四十七个女人是什么样子,要不要我说一下试试?”
他话音刚落,有年轻人便起哄似的喊道:“美女,快说,快说!”
这是人人感兴趣的隐私话题,更重要的是,没人相信可以从面相上看到一个人跟多少女人上过床,那些女人的样子更不可能推得出来。于是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期待着兰灵说出来,甚至刚才那位老爷子也闭口不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军武明白兰灵的小计俩,她先用话挑起古丁的记忆,让他想到自己上一个情人的样子,她再用读心术读出来。这种手段也只有她能用,单凭易学,别说是她,就算比她水平再高上两个档次,也不可能算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古丁嘿嘿地笑了起来,无辜地双手一摊:“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第四十七个?”
“您真的忘记了吗?”兰灵笑得像一朵红艳艳的桃花,“就在昨天晚上,您住进宾馆的第一夜,那个假借送热水找您算命的女服务员,呵呵,她的身段不错,唯一的缺点是胸还不够挺,是不是?她找您算命,您给她说了几件发生的事,非常准,然后您说她今年十月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