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头放枪,飞机大炮便紧跟着满天飞舞遍地开花。本来贺敬龙已经给众人都冠上了精英的称号,民心稍定,但他一公布那高难度的分席制度,会场里便又开始民怨沸腾。如果不是上面有十几层楼压着,估计会场的房顶就被掀起来了。
主席台上,吴琪附在贺敬龙耳边说了句什么,贺敬龙皱着眉摇了摇头,低头凑近了话筒说道:“是黄山的薛成英薛大师吧?您来参会的六个徒弟有四个被拒之门外,我对此深感愧疚,但这是本届易学大会的规矩,他们学易不精,只能等下一届再来了。至于水平测试,凭您的技术,肯定坐不到末等席,请不要烦躁!心情烦躁的话预测失准,就显示不出您的真实水平了。”
贺敬龙话音平和,已经给足了这位倚老卖老的薛老先生面子,但薛成英实在火气太大,“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贺敬龙,你别回避我的问题!我今年六十多岁,学易四十多年,在全中国对手不多,但你设计的这个狗屁测试程序,我自问无法完成,我也不信有人真能在三十秒内把五个数字打出来!”
贺敬龙心平气和地看着薛成英,问道:“如果有人能做到呢?”
薛成英胡子一颤一颤的,反问道:“你能吗?”
“薛老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要能做到,我不麻烦你,带着几个徒弟直接去末等席。你要做不到,这种分席方式取消,还按照往年的惯例,资历深年纪大的坐甲等席!”
贺敬龙一笑:“老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希望您再考虑一下。”说着,他一指主席台上空余的座位,“您看到了,这里我们还空着七个座位,甲等席的贵宾位子都在这里。我们这三个人,吴老前辈、我贺敬龙,还有上届的卜王林子红林先生,我们都可以做到……”
贺敬龙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右手边的林先生,却不禁眉头大皱,停下来不再说话。
就在会场里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这位林先生却趴在桌子上鼾声大作,早就跟周公聊天说大事去了。更恶搞的是,林先生乱糟糟的头上竟然还趴着一只小小的蓝猫,向前大伸着两只前腿,摆出跟林一样的姿势,正在埋头大睡。
刚刚人们的注意力全被贺敬龙和薛成英夺去了,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林先生头上竟多出一只滑稽的小猫。包括台上的贺敬龙、吴琪,台下的兰灵和军武。
贺敬龙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人们的眼光便都随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位林先生头上,顿时,全场爆出一片笑声,笑得会场里人头攒动,乱作一团军武和兰灵也看到了。
军武听到贺敬龙的介绍,刚刚惊叹那位毫不起眼的林先生竟然是上届易学大会的卜王,接着便愕然发现了卜王头上趴着的那只小蓝猫。
“那不是苗苗吗?”兰灵惊讶地问道,“它怎么跑到上面去了?”
军武无辜地摇了摇头:“昨天你一走它就不见了,天知道怎么突然窜到会场里来。”
会场里一片大乱。贺敬龙伸手推了推林子红的胳膊,林子红这才条件反射似地从桌子上爬起来,一面伸手揉眼睛,一面抬起头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他这一抬头,苗苗便再也坐不稳当,顺着他的头发往后面滑去,眼看就要从他头上滑落下去,却又用两只前爪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林后脑勺的几根头发。林子红头发本来便又乱又长,苗苗抓了那几根头发,便随着他扭头的动作,在他细长的脖子后面荡起了秋千。那位迟钝的林先生却偏偏没事一样,傻乎乎地看着一旁的贺敬龙连声追问。
会场里的人们笑得更是前仰后合。兰灵见了也忍俊不禁,低下头“咯咯”地笑起来。
贺敬龙伸出双手,把苗苗从林子红脖子后面抱起来,站起身来向台下问道:“这是谁带来的猫?快领回去吧!”
林子红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摸了摸后脑勺,看了苗苗一眼,笑着骂了一句:“小东西!”说完,他不再理会,径自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打着了打火机,凑上去就要点烟。旁边的吴老爷子手疾眼快,伸手就把他嘴里的烟打掉了:“会场里禁止吸烟!”
“我提提神!”
“我叫服务员给你弄点咖啡上来。”
“得了得了,我不喝那玩意儿,您歇着吧!”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转眼再看台下,却见最后一排站起来一位顾盼生姿的女士。那女孩笑魇如花,举止大方,一面往台上走一面说道:“对不起,贺会长,这只猫是我带来的,它总这么不听话,到处乱窜!”
大厅里鸦雀无声,人们安静地注视着女士衣裙飘动、落落大方地走到主席台前,从贺敬龙手中接过那只小猫。
贺敬龙面泛微笑,温和地说道:“好,小姐快把它带下去吧,下次可别带它进来了。”
“嗯,”兰灵重重地应了一声,“谢谢会长!”
林子红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叫兰灵?”
兰灵点头一笑:“想不到林卜王还记得我的名字,兰灵不胜荣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