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一惊,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举手高喊了一声“有”,便一路小跑奔向台前的电脑。
蒙上眼睛坐下来,他矛盾重重。让兰灵一个人跟古丁、李梦臣这种败类为伍,简直就像羊入狼群,他怎么能放心?不能在易学大会多接触一下李梦臣,这不能不说也是一种遗憾。
去甲等席,还是末等席?
不由得他多想,计时已经开始。在一片黑暗中,他听到计时器的滴答声之后,预测的本能让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苦恼,全心投入到测算中去。
滴答,滴答。大脑在飞速运转。
第一个数出来了,第二个数,第三个数……OK,五个数字都出来了,是41962!然后是键盘定位,4在这边,不,往右一寸,1在4的下方一寸半,然后是9……6在这,2也找到了……太好了,五个数字键定位全部完成!还有五秒,准备按键!
军武的五个手指头悬停在五个数字键的上方,在按下去的前一刻,竟突然静止不动。
他在想,到底应不应该丢下兰灵?
甲等席,风光无限,也可以借此一步登天,爬上易学领袖的位子;末等席,易学大会的末流客人,注定了默默无闻。
名誉和地位无疑是重要的,但对他来说,显然不是最重要的。那到底什么更重要?他用五秒钟来思考这个问题。
5,4,3,2,1……
随着“叮铃”一声铃响,军武木木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扯下头上的黑布,径直下台走向兰灵所在的末等席。
他没看到,主席台上的林子红正一脸诧异地盯着他。
“半分钟计时结束,要求输入41962,实际输入空,核对完毕,完全错误!请您进入末等席!”
当军武在兰灵身边坐下来,一双温暖的小手悄悄伸过来,紧紧握住了他的右手,耳边是兰灵温柔地悄声细语:“我很高兴,你能为我这么做。”
军武沉默地闭上眼睛,向后一仰身子,靠在冰凉的椅子背上。
整个上午,排席位,吃早饭,主席台上几个领袖人物每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大致是回首一年往事、纵览易界风云、展望美好未来、易学百废待兴之类。特别是新上台的三位老先生,话说得最多,话锋之中,常有讥讽贺敬龙等人不自量力擅自改革的意思。贺敬龙对此置若罔闻。他知道这些人既有能力又有名望,没有人能压得住。林子红一直就那样松松垮垮地坐着,闭目养神。轮到他讲话的时候,他只讲了一句:“我一向信奉一句话:感情用事的人最没出息!我是个粗人,不会说别的,就把这句话送给各位!”
会场内响起的虚伪的掌声让军武很不舒服。这话就好像长了眼睛的长矛,锋头毫不留情地指向自己。他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听了林子红的话表面装作满不在乎,心里却闷闷不乐。兰灵也同样心事重重,听领袖们讲着话,时不时地向身边的军武瞟上几眼。
大概十一点钟的时候,会议暂时告一段落。本来午餐是统一安排好的,但军武站起来刚要随众人走向餐厅,却被兰灵一把拉住了。
“军武你等一下,师父要单独请咱们吃饭,咱们不去餐厅了。”兰灵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满是期待。
军武怔怔地看着她:“你师父现在是甲等席的贵宾,竟然还会放弃跟领袖们一起用餐的机会请我吃饭?”
兰灵一笑:“是啊,这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的。跟我走吧!”
说着,她拉起军武的手,兴高采烈地走向会场前面。会场里,用餐的人们正如潮水般退去,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剩在座位上,像退潮时被海水丢弃在沙滩上的贝壳。兰灵的三个师兄正站在最前面的通道边缘,侧身望着他们。
雅闲居士收徒很晚,并且弟子不多,包括兰灵,平生只教授过四个弟子。大徒弟已经有四十多岁,二徒弟和三徒弟也都有近三十多岁了。兰灵最小,才三十出头,也最受宠爱。
兰灵拉着军武走到三个师兄面前,像百灵鸟一样欢快的介绍道:“这就是军武,我的,呃,我的同学。军武,这是我大师兄齐万甲,是河北易协副会长,这是我二师兄文泰,现在也在北京,现任北京易协理事,这个是我三师兄赵元亨,名字不错吧?‘元亨利贞’的‘元亨’,他现在是美国华侨呢,为了参加易学大会特地从海外赶回来的。”
军武跟三个人一一握手打招呼。齐万甲和文泰对军武颇为冷淡,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而赵元亨则显得热情很多。这人年纪虽然不大,但已经位列乙等席,长得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也十分对军武的脾胃。
“灵儿,我们没听错吧?就是他拆了你二师兄的台子?”齐万甲冷冷地瞟了军武一眼,向兰灵问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师父都说不计较了,你们还计较什么?”兰灵噘嘴问道,“师父呢?不是说要请军武吃饭吗?”
齐万甲撇了撇嘴:“师父现在忙得很,怎么会有时间请一个末等席的小辈吃饭?”
赵元亨见局面尴尬,连忙过来说道:“灵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