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浑厚而冷酷。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声音的来处。
餐厅门口站着一个中年人,这人五十岁上下,身材高大,面色黑红,续着短短的胡子,沉稳的目光中透出锐利的神色,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不少人都认识他。湘西著名的易学世家石家的大儿子,石宗南。他的父亲,就是现在高踞在甲等席上的三老之一的石文绪。石家在湘西易学界可谓只手遮天,石文绪曾主持易协数十年,石宗南现在也是地方的一把手,在本届易学大会位列乙等席。
石宗南的突然出现,使众人纷纷猜测起石航与石宗南的关系。看年纪,这个二十岁刚刚出头的小伙子很可能就是石宗南的儿子。
果然,石航听见声音,转身看见石宗南便惊喜地叫道:“爸,你怎么来了?”
“你爷爷让我过来找你,说要带你去见个人。”石宗南皱着眉头走过来,看了看满脸水渍的儿子,又看看兰灵,“这怎么回事?你就是雅闲老居士的那个关门弟子吧?”
兰灵彬彬有礼地答道:“是的前辈,我叫兰灵。”
石宗南显然是听到了兰灵斥责石航的那句话,冲口便愤愤地说道:“这孩子的确是被我们宠大的,但是轮不到你来替我教训!”
兰灵听罢,便好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我就是不敢教训您的宝贝儿子,所以才让他回家去找妈妈呀!”
军武上前一步,伸手把兰灵拉到自己身后,对石宗南说道:“没她的事,是我们俩在比试。”
石宗南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我听到了。不过你又是谁?”
“晚辈叫军武。”
“要比什么?叫你师父来,我跟他比。”
“我没有师父。”
“没有师父?”石宗南微微有点吃惊,“你这个年纪,没有师父能站在这个地方?”
“我自学的,自己就是自己的师父,您要比的话,我直接跟您比就好了。”
兰灵听到军武说出这番话,知道他的火气终于被激发起来了,虽然惹上了麻烦的对手,但她心里却禁不住有几分高兴。她看惯了他的低调和沉稳,激扬的时刻实在来之不易。
一个末等席的后生和一个乙等席的前辈叫板,而且还是向一个实力雄厚的世家子弟,这在众人眼里就成了笑话。只有李梦臣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军武的肩膀,低低地在他耳边说道:“小子,你碰见真正的硬茬子了,他是高手,你赢不了他。就算赢了他,他也会把你弄死!湘西石家,心狠手辣!自己保重吧你!”
说完,李梦臣转身走出了餐厅。军武面无表情,当这些话都没听到一样,直直地注视着石宗南。
“好!”石宗南突然拍了一下巴掌,“有胆色,我应战了!明天中午是吗?在这就太不爽了,还是在会议大厅吧!全场人都在,那比起来多舒爽!有哪个不服的,还可以接着比!”
石宗南说得唾沫星子横飞,一伸大手在军武结实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小子,我非常佩服你,很久没有人敢跟我挑战了!就这么定了,明天可不许逃!”
军武淡淡地一笑:“我当然不会逃。前辈,现在我还有点事,先要失陪了。”
军武牵了兰灵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快步走出了餐厅。两人走在楼道里,兰灵禁不住担心地问道:“你也没说比什么,万一是相术风水之类的呢,你比得过吗?”
“比什么都行。”
“嗯。”兰灵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带着军武下楼去雅闲居士的房间。
来到雅闲居士的房门外,敲门进去,胖乎乎的老头正坐在床头上看电视,大徒弟齐万甲也陪在老头旁边坐着,边看边闲侃几句,看样子十分悠闲。见军兰二人进了门,老头笑得一脸慈祥,连忙招呼道:“灵儿啊,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军武吧?请坐请坐!”
“谢谢前辈!”军武含笑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偷眼瞥了一眼齐万甲,却见他连正眼都没瞧自己。
“军,武。”雅闲居士一字一顿地念着军武的名字,“你这个名字很有点意思,不过有点悲观啊。军是凶战之业,武是无,这人间一切都不过是凶战和虚无。”
军武笑道:“这名字是我爷爷起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呵呵。听灵儿说你从小学易,那你是不是也是世家出身啊?”
“不,我家不算世家,我爷爷曾经学易,爸爸却没有学过。”
“哦?为什么你父亲不学了呢?”
“呵呵,原因您大概也知道,我爸爸青年时代,正是战火纷飞的时候。他只能赴汤蹈火,保家卫国。另外,我的爷爷受过诅咒,不希望后辈学易。我不过是偷偷学的,后来爷爷一见管不了,就只好放任了。”
“唉,又是诅咒。我也曾经有几个朋友因为诅咒而家破人亡,真是凄惨的很呐。这诅咒,可以说是悬在我们学易人身上的一把利剑,有时候想想,真让人胆寒啊!”
谈到诅咒,军武不禁兴致盎然,急忙问道:“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