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啊,”这时,居委会主任看到崔英尴尬的神色,就劝说道:“既然部队的领导来了,咱就说实话。好不好?”
“刘主任,我没撒谎。这封信,就是断交的信。”崔英接着就质问排长,“请问,你只知道拆人家的信,你看了我在信中写的内容了吗?”
“这……”排长一下子窘住了,看来,他根本就没看信里写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信封里的信纸一下子滑落出来。信纸是一张小小的便笺似的白纸,军武眼睛快速浏览了一下,看到内容是:刘大恩,我已经回城安排工作了,你复员后能把自己的户口转到锁阳市吗?如果不能,我们就解除关系吧!因为,我不想过一个人养活全家的生活。
这么说,他们已经断了。或者起码是崔英提出要与刘大恩了断绝恋爱关系。
想一想一个户口差距就足以让刚刚海誓山盟过的情侣黯然分手。军武不由地感到了一丝后怕。他与兰英,不就是一个例子么。还有,那位维吾尔姑娘阿瓦古丽至今也没有寄信来,是不是害怕他将来落不下县城户口,拖累她的生活?
残酷的社会现实的制约,能怪这些城市姑娘们无情无义吗?
沉默了半天,看看要进入尴尬的境地了,军武立刻开口说道:“崔英同志,谈恋爱是个人自由,谁也不能干涉。可是,在部队,如果战士与驻地女青年谈恋爱就是违纪。当然,这事儿怪在刘大恩,他明知故犯嘛!可是,我们希望,部队既然有这条纪律,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只要刘大恩在部队一天,你就不应该再与发生情感上的联系。至于他复员之后,那就是你们的自由了。”
“请问,你弟弟身上那套军装是怎么回事?”警卫排长刚才被崔英质问的哑口无言,觉得有些掉份,只好提出了一个令她难堪的问题。
“那是刘大恩主动送给我的。”崔英坦然地说道。
“既然你们断了关系,为什么他还要送军装给你?”警卫排长严厉质问道。
“他执意要送,我有什么办法?”崔英觉得自己很无辜,“我总不能将它扔到垃圾箱里去吧!”
“崔英同志,我严肃告诉你,这套军装不是刘大恩的,是他偷的别人的。”警卫排长有些恼怒,索性将刘大恩的底儿一古脑儿揭了出来,“我们这次来,一是希望你们断绝恋爱关系,另外,这套军装,属于部队的军用品,我们要收回!”
“既然这样,我马上让我弟弟脱下来,还给你们拿走。”崔英像是人洗刷自己清白似,急急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将那套军装迭得整整齐齐送了回来。
人家的恋爱关系断了,军装也送回了,按道理这桩公案也应该至此结束了。可是,警卫排长不知道怎么兴奋起来,啰啰嗦嗦又说了一气废话:“崔英同志,这个刘大恩,别看穿了一身军装挺神气,可是,他思想品德不好,违纪谈恋爱不说,身上还有皮肤病,嗯,他还有关节炎……我看,你与他断绝关系就对了!你现在回城参加工作了,什么好小伙找不到哇,干嘛恋着他呢?”
“这位领导,你说这话就多余了。”崔英听着排长的话实在是别扭,就反驳道:“你说他违纪谈恋爱,我可以解除关系。可是,他有没有皮肤病?有没有关节炎?与我谈恋爱毫无关系。如果我想爱他,就是病再多,我也照样爱;如果我不想爱他,就算他是个健康人,是个军官,我照样与他断绝关系。”
“嗯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奉劝你几句。呵呵!”警卫排长干笑了几声,显得十分窘迫。
“崔英啊,既然事情说清了,军装也送回来了。以后咱就好好工作。好不好?”居委会主任劝解起来,实际上这是结束语,暗示军武和排长可以离开了。那个孙女小红,已经困的打呵欠了。
“嗯,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回去了。”崔英站立起来,问军武:“请问你们住哪儿了?我有情况可以找你们么?”
“我们住商业局招待所二楼,”警卫排长不知道怎么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看崔英走了,又向居委会主任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回到住宿的地方。
“哈哈,太好了!”一回到住宿的房间,警卫排长就仰在床上乐得大笑起来,“我们这一次锁阳之行,可谓是大获全胜呀!走,咱哥俩下去找个饭馆,喝点儿!”
“这一次,那个刘大恩一定得挨个行政警告处分了吧?”军武猜道。
“岂止是行政警告?我看,他挂勾违纪加偷盗,弄不好就得给个记过了。”警卫排长一边穿衣,一边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这套军装是怎么到崔英手里的呢?这个细节咱没问呀!”
“那明天,咱们再找一下那个居委会刘主任?”军武*。
“算了算了,太麻烦了!”警卫排长显得有点打怵了,“你看她那个小孙女,为咱们找人跑了几次腿,都有点儿不耐烦了。呵呵,军武,那个崔英不是打听咱们住宿的旅社了吗?也会她会打电话来介绍情况呢!”
“算了吧,人家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