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回到营房,天已经黑了。团部机关的首长们回家休息,机关干部也回了宿舍,除了个别值班人员,办公室已经没人了。军武就直接回到了警卫排宿舍。
“军武回来了!”警卫排长看到他就热情地打招呼。其他战士看到排长主动打招呼,也纷纷与他寒暄。
军武掏出了从北京新买的烟,给大家分发着。
“北京首都,很大吧?”
“那儿一定很热闹吧?”
“你去天安门广场了么?”
……
营房里的战士们,很少走出去,对外面什么都感到新鲜。
“呵呵,北京很大,但是也很乱;嗯,到饭店吃个饭,也要站队排半天……”军武极力减轻着自己的幸福感。这些小兵们,想去县城都要请假,看到自己去了北京,难免有羡慕妒忌之感。
“军武,协理员找你!”刚刚聊了几句,通讯员突然进来,通知他。
协理员?他找我干什么?军武一听,心里一怔。
协理员,就是政治指导员的角色。管理股是营级单位,协理员是营职干部,所以不叫指导员,叫协理员。这位协理员是位军区某机关领导的儿子,平时很是傲气。这次政治处把军武安排到管理股吃住,是团首长的意思,可是这位协理员对此总有看法,说什么:“不是我们的兵,为什么吃我们的饭?住我们的宿舍?”
“报告!”军武按照礼节在管理股办公室门前通报自己来到了,里面立刻传出了“请进”的允许声。
军武推门一看,协理员和军备股赵股长坐在那儿正说话。
“军武,回来了!”军武看到协理员的表情阴沉沉的,倒是军务股长先打了招呼。
“回来了。赵股长、协理员找我有事?”军武忐忑不安地问道。
“军武,你说,你今年去新疆,到底是去探望母亲还是寻找对象?”协理员猛然问道。
“我是探望母亲啊,怎么了?”军武不知道协理员怎么用了一种审问的口气。就算是自己到新疆找对象,也是在连队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啊!
“既然是探望母亲,这封信是怎么回事?”说着,协理员出示了一封信,拿在手里抖动起来。
信口好像是被拆过了,协理的手一抖动,哗啦!一经行照片落到了地上。啊!军武看到照片,自己也吃了一惊。怪不得协理员要审查他,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照片会是那样子的:在茫茫戈壁滩、沙漠、胡杨、汽车的背景下,漂亮的维吾尔姑娘阿衣古丽眼含泪水,紧紧搂抱了军武的身体,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管是什么人看了,都会认定这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
“怎么,你们竟敢私拆了我的信件?!”军武看到这儿,恼羞成怒了,啪啪拍起了桌子。
“我想了解一下情况。怎么,不行吗?”协理员理直气壮,反问军武。
“不行!”军武第一次与这位撕破了脸皮,“我告诉你,这是私人信件。信里说什么、写什么、寄什么,是公民通信的自由。你私拆私人信件,是犯法行为!”
“军武,别急。”这时赵股长劝架了,“协理员并没拆你的信,只是,这信封不太牢固。记得你从新疆回来,我找你谈过一次话。我不是说,不要与这个阿衣古丽再来往么?你们怎么又通信了?”
啊,原来如此。军武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解释说:“越股长,从你与我谈了话,我没有与她联系,可是,她写信给我,我也没办法。”
“军武同志,我们今天找你谈话,绝不是你搞对象那么简单的事。嗯,我告诉你,这个阿衣古丽,是个苏修特务,她是新疆军区保卫处的控制对象。”
“什么,苏修特务?!”军武听到这儿,吓得脸都黄了。
“军武,别紧张。”赵股长安慰他说:“上一次在连队,我没有告诉你,这个人常常往香港一个机构寄照片,其中不少是我们在新疆的军事设施……为这,新疆军区保卫处内部控制了她。你说你没为她寄过什么东西,这事与你无关了。可是,如果你们继续保持联系,组织有必要掌握一下情况。”
哦……听了赵股长的话,军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点头接受了这种说法。
“军武同志,刚才我的态度有些生硬,对不起。”协理员没想到做起检讨来,“可是,你得理解我的心情,你看,咱们警卫排的刘大恩拉练时谈了个女知青,我们还要给他个行政处分。听说你搞了个苏修女特务,我能不气愤吗?”
“好了好了,就这么样吧。”赵股长像是要结束这场谈话了,站立起来,告诉军武:“如果她再联系你,一定要把情况告诉我们。”
“嗯,”军武立刻点点头,说道:“如果信里涉及政治军事问题,我就把信交给组织。”
妈的,晦气!出了管理股办公室,军武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心想,这封信怎么让协理员知道了?掏出那封信仔细看看,原来信是寄到连队的,又从连队转过来,几经揉搓,信封难免松驰,这就为拆信创造了方便条件。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