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犯了一个很小但后果严重的错误。她忘记给丈夫打电话了。
通常周末回家,她总是出发时给丈夫打电话,告诉他车次,到达的时间,下了大巴她打车回家。她总是这样做,丈夫嘱咐她小心,在车上别睡觉。可今天碰到了校车载师生来关门山旅游,白英就忘记打电话了。而且坐学校的车,自然比等班车快了许多。白英在电话里告诉丈夫不知道会开到什么时候,可两个小时后,她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家门。
丈夫只穿了条内库在客厅拖地,听见门响诧异地抬头,他看见白英,说不出话来。
白英也被丈夫的表情钉在了门口,厨房里有哗啦啦的水声,碗碟叮当的声音。白英朝厨房的方向看,丈夫丢了拖把,“白英……”
碗碟叮当声停了,水还在哗哗地淌。
白英拉开餐厅通厨房的推拉门,挨着门的洗碗池边站着一个穿围裙的女人,只穿着围裙的女人。
那条玫红的小围裙肚兜似的挂在她丰腴的罗体上,她的手还泡在水里,背对着门,后背、臀部和两条腿白花花的一片,只有两条细细的玫红的带子刺人眼。
白英真后悔怎么就拉开了门,她不敢看那个女人,水在流,白英伸手按下了水龙头,好像她拉开门就是为了关水龙头似的。哗哗的水声停止了,白英躲闪着目光扫了一眼那女人,她只看见了雪白的脖子,脖子上有一块胭脂记。白英被烫着似的退了出来,跑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白英的房间铺上了厚厚的地毯,靠墙的一侧,有张绿色的蒲席铺在毯子上,那就是她睡觉的地方。白英踢掉鞋,一下扑倒在席子上,身子被安稳地托着了,她不能再动,枕头就在前面,她却没力气去伸手拉过来,她把手里拿着的刚刚领到的课本塞到脸下面枕着了。
白英想不明白,丈夫既然和保姆这样了,为什么还打电话催她回来?
原来那只是他的客气呀,白英竟然当真了,人的心哪……
杨大月几次三番地敲门,说是要给她解释。她没有理睬。事情都这样了,还需要解释什么呢?
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那儿偷偷地哭泣着,她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觉得自己十分的冤枉:她是为了这个家才远离家门出去应聘的,而这个杨大月却趁机出轨了。虽然她在年轻时与军武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她从来都是把杨大月当作自己真正的丈夫,把他当成了自己终生依靠的。这次她离家应聘,原因不就是为了还债吗?如果杨大月能够筹措到足够的钱,她就没有必要一大把年纪还要抛家舍业的出去挣钱。她与军武近在咫尺,两个人都抑制了自己的激情,遵守着那一道男女道德的底线,可是,这个杨大月,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出轨了。
哭够了,她听到那个保姆离开了,就开门让杨大月进了房间。
“大月,你想怎么办?”她严肃的问他。
“白英,千万别误会。天太热,谁知道她竟然不穿衣服?唉,这事儿闹的……老婆,实在是对不起了……”
“大月,如果你一个人寂寞了,一时冲动出轨去找小姐,我不反对。可是,我不能容忍你把一个女人领到家里来这么随便。”
“白英,别误会。我和她,真的没做什么。你看,我这儿……始终给你留着呢!”
白英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连忙遮住自己的眼睛,避免看到他身上鼓起的那个肮脏的部位。
“好了,白英,原谅我吧!咱们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了……”接下来,杨大月一阵甜言蜜语。
白英这时候就想到了离婚,可是,自己一把年纪了,离婚就那么容易?真的离婚了,怎么向儿子交代?自己一个人怎么生活?军武已经做了高官,有自己的妻子女儿,他会接纳她吗?如果他们之间闹出了什么绯闻,会不会影响他的仕途?
中国的传统,女人的天性,家庭的魅力,终于让白英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可是,这并不代表就原谅了杨大月,并与他恢复到昔日美妙的情感之中去。她与他貌和神离,同床异梦,即使两个人都脱光了衣服睡觉,也找不到昔日男女的那种欢乐了。她知道,自己终生的依靠,不会是他了。若是没有对儿子的牵挂,她也许早就离他而去了。
就在两个人都处于若即若离的恍惚状态时,儿子从美国打来电话,责问他们:“人家的爸爸妈妈都来美国看望孩子了。你们两个怎么不来看我呢?难道说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儿子么?”听了儿子的话,两个人当时就哑口无言了。是啊,他们确实想念儿子,可是,去一趟美国,那得需要多少钱啊?他们正在还债时期,这时候把大把大把的钱扔在旅途上,合适吗?
见父母没有任何答复,晚上儿子又打来了电话:“爸、妈,家里是不是困难?没事儿,我们学校专门找了一家旅游公司,承办接待学生家属来美国探亲的事务。价格很优惠的。爸、妈,你们俩,总要有一个人来看看我吧!”
听到儿子的请求,白英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儿子出国后,虽然她在网络QQ上多次与儿子视频聊天儿,可是,那总是远隔重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