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细细长长，野草盖没了脚踝。他和她坐下来，于是，目光所及，竟然全是莽莽苍苍的野草了，仿佛身置于原始丛林。照耀这丛林的，是一轮奇异的发出红色的月亮。朦胧的温情的夜色。

“军武，去年我们来这儿，树林还是稀稀疏疏的，今年，突然就成了茂密的丛林了。”崔凤感慨地说道。

“时间匆匆而过，人要长大，树木也是要长高的。”军武回应了她的话。

这一次军武来锁阳，是苏政委督促的。既然发生了冷战，为什么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儿，来追她呢？城市姑娘可是矜持的。不要你穿了军装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又一次来到了中心公园。不过，这一次军武汲取了上次公园相会的教训：只谈感情，不谈登记、结婚，更不谈什么将来找工作的事儿。

他慢慢靠近了她，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好象不太情愿：“不要这么匆忙……”可是她被这月色迷惑了，她没再反抗……

他有了一种男人的冲动，但是此时他并没想要进入她的体内。她是那么圣洁、高贵，凛然不可侵犯。他只是用手在她微微发凉的背上抚摸了几下，问道：你喜欢么？

她点点头，困惑地睁大眼睛。有一种类似于满足又类似于失望的情绪慢慢爬上心头，又坠入到心底。

很多很多的话都在她的唇边，只要她开一个头，她与他就可以滔滔不绝地倾心而谈，直到月亮西坠。可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让他抚摸她、拥吻她，她不想抗拒，她觉得自己被吻的心神恍惚。她甚至不想再柔静，再矜持下去了。可是，她被激情升腾的一瞬间，心里又闪过一丝沮丧，她想他是不是故意回避了什么，在这两情繾绻的时刻，一切话题似乎都成为多余和不时宜的了。他是故意为之还是只想到了肉体之欢？

她后来什么也不想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照样约会了。

美丽的锁阳河边，他们在城市的夜幕上演绎着爱恋的情节，他捧了她的脸，久久地深望。喃喃地问道：“崔凤，这是你的脸吗？这么美，怎么竟然捧在我的手里？”她静静地笑着，眼睛一闪一闪的，把灯光，把水色，把他活泼的笑脸尽收眼底。

可以让我永远爱你么？他问，像是在祈祷。

她无言，微笑，允诺一切的微笑纯净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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