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指导员对他进行了极其细致的法制教育和婚姻知识普及,军武乘公共汽车来到小市火车站,然后到达本溪市,本来,他要乘坐公共汽车直接去锁阳,因为天冷滑,指导员怕出交通事故,一再嘱咐他坐火车到沈阳转车去锁阳,不要乘公共汽车,军武就走了沈阳转车的路线。一路上,不知道怎么就回忆起去年探亲从丹东出发,遇见吴静的事情,接着,他又想起了回老家抗婚,新疆之行遇到余裳、郭燕、阿衣古丽、阿瓦古丽以及回老家遇到兰灵、回部队认识白英这些奇异的怪事。这两年,他走了那么远的路,遇到了那么多女人,又发生了那么多故事,可是,他与谁都没有结果,唯独与这个崔凤,虽然不像那些女人对他那么倾心,那么缠绵,却为他最后离开部队、修成正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现在,他马上就要与她登记,成为法定夫妻了。而这才是他前程的开始。他与她,是不是有某种天生注定的缘分,迟早要走到一起来呢?
火车从沈阳开到锁阳,已经是晚上了。下了火车,军武到站前邮电局给崔凤打电话,车间的人说她请假登记回家了。于是,军武就给军分区苏政委打电话。苏政委还在办公室里,听说两个人就要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十分高兴。告诉军武:“就到我家住吧,有些事儿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于是,军武就住到了苏政委家里。
多亏住到苏政委家里,军武才知道他与崔凤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绝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按照锁阳风俗,结婚登记手续是儿女的大事,男方应该请女方家庭吃一顿饭。那么,如果崔凤回到了锁阳,军武就应该与她商量好这事怎么办?可是,军武自从与崔凤恋爱,从来就没有去过崔凤家,而且当时老百姓家都没有电话。这时,苏政委得知崔凤的父亲在煤炭研究所守卫工作,就说“有了”,他查了煤炭研究所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果然是崔凤的父亲在值班。苏政委就以男方家长的身份商量两个人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事,问崔凤的父亲:“崔师傅,两个孩子要登记了,你看你们家还有什么意见?还有什么要求?”崔凤的父亲倒也爽快,说:“女儿找个解放军对象,我很高兴。没什么意见了。也没有什么要求。”苏大嬸这时就接过话筒,告诉崔凤的父亲说:“军武老家在山东,在锁阳没有亲人,我们苏家就是他的家人。你有要求就给我们提。”崔凤的父亲到底见过些世面,并不糊涂,立刻说道:“军武在部队工作你们关心他,现在他登记你们还这么关心他,我谢谢部队首长了!”然后,苏政委又让他告诉崔凤,两个人明天去6208厂附近的指定公社办理登记手续,军武明天八点准时到公共汽车站等待崔凤,让崔凤带好介绍信准时与军武会合。崔凤的父亲听得一清二楚,说现在就回家告诉女儿准备好。接着,苏大嬸又告诉崔凤的父亲:“明天两个孩子登记回来,我们苏家在站前饭店准备一桌酒席,招待崔家人,你们崔家人全家务必都到。”崔老头十分感动地说:“军武在锁阳没有家,我这当岳父的应该为他*持婚事,怎么好让首长破费?”客气了一番,终于定下了事情,才放了电话。这时,军武已经感动地泪流满面了。心想,自己与苏政委不过是一面之交,没承想给人家一家添了这么多麻烦。一番感激的话语说了出来,苏大嬸就劝慰他说:“我们家与你,算是有缘分吧,你看,我那大儿子在边防站工作,一时回不了家,我们就把你当儿子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把这儿当你的家吧!结婚是人生大事,没有老人*办怎么行?”苏政委虽然没说更多的话,想了想却告诉军武:“你这个未来的岳父,我听他说话倒像个忠厚老实的人,而且人家也通情达理。军武,你以后得尊重人家。”军武点头称是,不一会儿,电话钤响了,是崔凤从家里跑到父亲的守卫室打来的。她与军武聊了几句,就找苏大嬸讲话,婉言谢绝苏家招待崔家。说的道理与父亲相同:“军武既然没有家,我们崔家就是他的家,对于苏政委和苏大嬸的热情,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好意思吃你们的饭?我们崔家应该感谢苏家,应该请你们吃饭才对。”讲了半天,终于劝苏大嬸放弃了定好的宴席。苏大嬸放下电话直夸崔凤这孩子懂事,同时,又疑惑不解地问苏政委:“喂,崔家女儿的事,怎么就听她父亲和崔凤给我们讲话,她那个妈妈怎么就不露面呢?”军武见苏大嬸心存疑虑,就索性讲了在建设公社外调时听居委会主任介绍的情况,崔家父亲是个共产党员,老实本份的人,她那个妈妈有点儿风流。苏大嬸听到这儿有些诧异,就后悔的说:“原来是这样,早知如此,莫不如劝军武与她家断了,找个好人家。”苏政委听到这里笑了笑,说:“俗话说,挑猪不挑圈,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情?”苏大嬸就放下了这个话题,只是唉叹不已。
几天前,本溪下雪,锁阳也下了雪,由于寒冷,雪没除净就被冻上了,人走在路面吱吱嘎嘎地响,汽车轮子上都绑了防滑链,轧在路咕噜咕噜直响。军武来到公共汽车站,见崔凤早就买好了两人车票等候他了。她穿了新棉衣,转了鲜艳的花围巾。看到军武,就说:天这么冷,你怎么不系条围脖?“军武笑了笑问她:“你见过解放军围围脖么?”崔凤自己也笑了。到底是心疼他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