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军武本来打算要去工厂报到,可是,苏政委说,人家岳母要你去呢,你这没上门的女婿赶紧去拜见岳父岳母吧!报到的事儿晚两天不迟。
军武觉得自己与崔凤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连岳父岳母还没拜见,也确实说不过去,就买了些礼物,来到崔凤家。没想到,为他开门的正是崔凤。
“崔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军武觉得奇怪,她回来怎么不告诉自己一声?
“妈妈说有急事,让我回来。”崔凤说完,冲他神秘地笑了笑。
进了屋子,就见岳父岳母、弟弟妹妹们在里间屋,军武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个礼,分别叫了一声“爸、妈!”两个老人就喜得合不嘴,赶紧为他让座。
军武拿出了自己购买的礼品:两瓶酒送给岳父喝,几块布料送给岳母做衣服,还有给妹妹买的彩色围巾,为弟弟买的钢笔、笔记本,一大兜子水果……
“你这是回自己家,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岳母责怪他,但还是很高兴。岳母看上去比岳父年轻不少,屋子收拾得很干净,自己身上的衣着也很俐落,瞅上去就是个精明能干的持家女人。那个居委会主任说她那些难听的话,也许是妒忌所至。
“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军武坐下就问。
“军武啊,我把崔凤也找回来了。明天是星期天,你们就把婚礼办了吧!”岳母像是突然袭击,说出的话把军武吓了一跳。
“明天?”
“是啊,就明天吧!”
“这……我还没为崔凤买礼物呢!”军武下意识地想拖上几天,就找了一个理由。
“你们都登记这么长时间了,处得又很好。还买什么礼物?”岳母反驳了他,“你就听妈一句话,明天就办了吧,啊?”
“好,我听妈的安排。”军武听出岳母是下了决心的,就只好依从了。
“军武,我和你岳父商量了一下,事情这么办:咱不搞得那么复杂,就是请至近的亲戚朋友吃一顿饭。饭店我联系好了。订了四桌。婚房就在咱家这屋子,行不行?”
“行。”军武什么话也不能说了,只能点头。
“好吧,一会儿你打电话告诉苏政委一声。”岳母一看女婿顺从了自己的意见,很是高兴,就吩咐起来,“崔英,你和弟弟布置这屋子……”
“妈,打电话不礼貌吧?干脆,我和军武亲自去一趟,请他们吧!”崔凤说道。
“嗯,行。这苏政委是军武的恩人,又和咱们以‘亲家’相称,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岳母嘱咐了一遍,又提醒老头:“咱俩去饭店订一下菜谱吧!”
当时的婚礼,不像今天这么复杂。什么请帖、红包、新婚婚纱、车队、鞭炮、乐队,主持人,通通没有。基本上没有仪式,亲戚朋友来了就是吃饭喝酒。不过,崔凤的母亲到底是文艺工作者,见过世面,就请了本团的一位相声演员来主持婚宴。婚宴上,虽然没有现今婚礼这些礼节,这位演员倒是插科打诨,逗得人们哈哈大笑。当然,人生大事,也不免有些感人的细节,按照锁阳婚俗,女儿出嫁时家里会准备一个喜盆儿,里面装些喜庆的东西。通常这喜盆儿是要新媳妇儿拿着,送到婆婆手里。可是,因为军武的母亲不在这儿,苏大嬸就担任了婆婆的角色,双手接过崔凤的喜盆儿,又掏出了50元红包交给“儿媳妇”。崔凤激动地叫了一声“妈!”苏大嬸就将一块喜糖塞到崔凤的嘴里。意即婆媳关系甜甜蜜蜜。人们就鼓起掌来。再一个就是,宣布新郎新娘互赠礼物时,崔凤向军武赠了一支金笔,军武则为崔凤戴上了一只花480元买的郞琴进口坤表。崔凤和家里颇感意外。崔凤当时就激动地流下了泪水。一边的姑娘们羡慕不已,一个个小伙子却犯愁了,当时的工资很低,他们要积攒多少年,才能为自己的女朋友买上这么一块进口表呢?因为,当时青年人的月工资不过是三四十元,一块进口的名表,算是大礼,480元,近乎天价。崔家虽然没得到男方的聘金,女儿却享受了这么好的礼物,也不屈了。
凡是请来参加婚宴的,都是至亲和好友。当然也少不了携带礼物和礼金。当时的礼金很轻,一般同事就是五元钱,也有买了被罩、丝绸被面、枕巾或者保温瓶等实用物品的,礼金最多的是苏政委,苏大嬸给了崔凤一个50元红包,又另添了10元的点烟钱,也许锁阳婚礼上的点烟钱就是从苏大嬸这儿发明的。一直延续到改革开放还被婚礼保留着。
婚宴从中午开始,到了下午三点才结束。军武和崔凤回到崔家,就见门窗上都粘了喜字,里间大屋已经被崔英兄妹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铺上了新被新褥新床单。军武与崔凤进了洞房,兄弟姐妹说笑了一阵子,就被妈妈赶到邻居家睡觉,自己和老头睡在那间小屋子里。
夜深了,岳母嘱咐军武和崔凤早点睡觉,并提醒崔凤将屋门闩上。崔凤没闩门,只是将前后两个窗帘塞的严严实实,才脱下衣服上炕。初春天气,炕是热的。加上激动,崔凤就光了女儿身,钻到军武的被窝里。
搂着爱妻火热的身体,军武感慨万分,思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