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烛台?那盏周家小姐每晚必点的烛台?
景容嗔了嗔,锋锐的眉目闪现出一抹诧异。
“难道那盏烛台有问题?”
纪云舒思忖片刻,心里揣着一个诺大的疑惑,可是转而一想,凶手已经伏法了,不可能还有别的疏漏啊!
于是摇摇头:“没事,大概……是我想多了。”
她手里的油纸伞往下微微压低,迈步继续前行。
这个书生,说的话让人左右难猜,整个人都似乎神神秘秘的!
景容大步跟上,同时绕着眼珠子朝她问去:“本王心中还有一丝疑惑,不知先生能不能解?”
“王爷是想问,小的为何让刘大人带人守在周府外的事?”
“真是聪明!”
哎呦,他还没开口问,这就猜不出来!
景容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本王只是不明白,你如何判断凶手就是周家的人?而且还留在周家等着被抓呢?本王若是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
纪云舒笑笑,却神秘极了,不慌不忙的解释起来。
“王爷想想看,凶手能在周小姐的汤药中下药,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抬到阁楼上而不被人发现,此人,必定十分熟悉周家家宅的布局,可见并不是外人,排除周老爷和周夫人,就只能是周府的下人,而凶手制造出周小姐坠楼的假象,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自然也就没有逃走的必要了,而且周府下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一旦不见,自然就会报官到衙门,可是衙门从周小姐死后这几天都没有接到过周府报案,所以我才敢肯定,凶手一定还是在周府。”
“然后呢?”
“可是凶手万万想不到,他精心布局的这一切竟然会被戳穿,所以他心里一定很害怕,那么,他就一定想逃走,所以昨日刘大人离开时,我让他暗中带人将周府围起来,万一凶手真的起了逃离之心,那么外面的官差就能将其抓获,而且准抓不误。”
“所以说,在你交代刘大人布置这一切之前,你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景容双眸一紧。
纪云舒点点头:“如果知道,就不用在周府住一晚了,更不会发现,原来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大概是周小姐死不瞑目,竟然让素云送上门来,又凑巧让我看到了她的手帕,说是天意,其实也不为过!”
此时,景容心中竟对她有几分佩服!
可转眼之间,他又面色紧蹙,带着几分责备之意:“先生既然这么聪明,可是在引出第二个凶手时,所用的方法未免太拙劣了,若不是本王在场,恐怕先生现在已经被人抬起医馆了。”
就知道他小鸡肚肠,心里还惦记这茬!
不就是让你出手帮了一把吗!
可明明是斥责,为何带着浓浓的担忧和关切?
纪云舒不愿深想。
“若是这样就能引出凶手,冒险一试,又有何妨?”
“真是牙尖嘴利!”
“既然小的已经解了容王心中的困惑,那容王是不是也该停一停了,莫不然,还要跟着小的回家不成?”
景容原本怒斥的面容,突然展眉一笑,转眸盯看着纪云舒那张曲线温和的侧脸。
“若是先生家中的大床能装得下本王,跟你回家,又有何妨?”
难道帝王家的崽,都这么臭不要脸?
纪云舒心里白了他无数眼。
“小的家陋,装不下王爷,还请王爷留步。”
撒下话,她的脚步加快了些。
偏偏景容像块牛皮糖,突步朝前,顿时转身,衣袍炔炔之下顺带着一股疾风,挺拔的身板也已经直直的挡在了纪云舒的面前。
一高一矮的身形,对立而站。
若不是头顶上同样一高一矮的两把伞撞在一块,纪云舒的额头怕是又磕上了景容结实的胸膛。
纪云舒抬头之际,两人四目交织。
视线碰撞之下,竟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心紧了一下!
倒是景容先开了口:“先生就想这样撇下本王?”
“嗯?”这话搅得纪云舒心颤,耳根子一红,幸好有青发遮挡。
“先生该不会忘了,等这桩案件结束后,你就该给本王查案了,怎么转眼之间,似乎忘了此事?”
景容勾着眉骨,语气却有些戏虐的味道。
原来是为了这事!
可是无缘无故,提什么撇下本王的字眼,真够让人胡思乱想的!
纪云舒松了一口气。
启唇道:“王爷,一个人上吊也要喘口气,您是不是也让小的休息一晚,明日再查呢?”
“谁让你昨晚不好好休息的?”
她竟无言以对!
喂,王爷,我是为了思查案件才一晚没休息!
总比你昨晚不好好吃饭的强!
见纪云舒结了梗,景容却像占了上风似的,露出一脸大度之像:“罢了,本王也不是不通人情,你要休息,本王便让你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