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奕哪里知道什么叫验尸房啊!
只管自己捂着鼻子,被纪云舒给扯了进去。
“哥哥,这里不好玩。”
卫奕拧着眉头,嘟着嘴巴,刚刚吃进肚子里的,差点就吐出来了!
“你乖乖站在一边,不准动。”纪云舒道。
“哦。”
尽管万般不愿,卫奕还是挺听话的,身体直接退到了房角处,捂着鼻子。
纪云舒暗地里偷偷笑了笑,叫你吃这么多。
片刻后,她又正色起来。
将一旁放着的白色手套戴上,然后将桌上的白布一把掀开。
露出了那具阴阳尸的骸骨!
衙役们办事倒也认真,连地皮都给挖来了,白骨躺在上面,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会,县太爷和几个衙役也进来了。
县太爷朝房角处的卫奕瞅了一眼,还在计较他吃了自己的早饭!
县太爷走到纪云舒身边,问:“这案子,可棘手?”
“还不确定,毕竟,这具白骨两年了。”她套着手套的双手吊在胸前,又问:“可查过了?两年前锦江,有没有失踪人口?”
“师爷正在查户谱,本官也派人去查问了,应该会有结果,不过云舒,还得等你的画像出来。”
“白骨画像需要时间,后天大概能出来。”
“那就好,本官也先派人查一查,也免得你太累了。”
哎哟,这县太爷,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再耽误正事,她在那堆白骨上查看起来。
边道:“这阴阳尸的致命伤,应该就是肋骨上和肩膀上的那二十几刀,刀的口子是从上而下的,是凶手反握刀柄刺进死者身上的,所以肩骨和肋骨的伤痕是一样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一定是比死者高,而死者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手腕上也没有骨折,死之前,一定会反抗,如果是这样,对方极有可能是一个男性。”
说了一通,旁人听得十分认真。
纪云舒的目光从白骨上身延伸到了下身,手最后按在了腿骨的脚踝上,眉心微蹙:“死者的脚受过伤?”
为了确定,她在白骨的脚踝上敲了敲,转而吩咐衙役:“去拿些樟木汁和醋过来。”
“好的。”
衙役匆匆忙忙将她需要的东西取了过来,摆在一边。
纪云舒端着那碗樟木汁就往白骨的脚踝上倒去,又找来一张白纸,沾了白醋,抱在了白骨的脚踝上。
大概等了一会,那张白纸竟然渐渐变红了。
大伙不解。
“纪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啊?”衙役问。
她倒是不着急,将白纸取了下来,拎在手里,突然唤了一声:“卫奕。”
躲在房角处的卫奕一听,浑身抖了一下,在纪云舒掀开那堆白骨的时候,他就已经吓得瞠目结舌了,双腿抖得厉害。
恨不得身后有一个洞,好让他赶紧钻出去!
迟迟没有等到卫奕的回应,纪云舒扭头看他,面色严肃极了:“卫奕,过来!”
“哥哥,我怕。”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你该怕的,是活人才对!”
呃……
周围的人,眼角抽抽!
卫奕低着头,在纪云舒的威慑之下,挪动着步子,走了过去,但是侧着身,不敢看那堆白骨。
“卫奕,你知道一个人如果扭伤了脚,那会怎么样?”
无缘无故,问这些做什么?
卫奕依旧低着头,小声小语的回答:“会疼啊!”
“还有呢?”
“然后……”眼眸子突然一亮,抬起头对上纪云舒的眼神:“然后脚上就会红,红了之后,就会变青,然后就好了。”
“没错,卫奕,你很聪明。”
“谢谢哥哥。”
全然忘记了那堆白骨的事。
纪云舒将手里的纸微微一抬,继续跟他说:“那么,我现在说的话,你也好好记住,不管一堆白骨过了多久,只要在骨头上,先撒上樟木汁,在用沾了白醋的纸将骨头包上,如果纸变红了,那就说明,死者是死前刚刚受过伤,如果是变青了,那就说明,伤口造成的时间一定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方法,是用来判断死者在死前、是否有跟人发生过争斗的痕迹。”
“卫奕,明白了吗?”
卫奕反射弧有些长,最后,还是点点头,指着她手上拎的那张纸,惊呼:“我明白了哥哥,他一定刚刚受过伤。”
“不是刚刚,是死前刚刚受过伤!”她严厉的纠正了他。
“哦,我明白了。”
确定他是真的明白了,纪云舒这才看向县太爷和几个衙役,问:“那么,你们明白了吗?”
大伙点头。
她将纸放下的同时,卫奕又往后退去,继续回到了房角处。
纪云舒则开始查看起白骨上残留着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