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闲和赵怀对视一眼,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纪先生,当初容王在御府放了我们一把,按理说,如今我们也应该帮他,可这毕竟牵扯到大临朝堂上的事,我们不好插手。”
不是不好插手,是不能插手!
他们巴不得大临内斗,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可纪云舒朝他二人鞠躬,“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这件事,确实不该你们插手,可如果有意外之事发生,王爷身边的人不多,寡不敌众,可能寸步难移,就当我求二位一次,折身返回,若真有意外,还请护王爷周全。”
小世子鞠躬,他两人双双往后挪了一步,赶紧说,“纪先生,你身份尊贵,怎么能向我们行礼?”
“这不是行礼,是请求。”
赵怀是个硬血的汉子,虽然手臂断了一只,甚至之前在高山寨的时候也与景容有过过节,可说到底,景容终究还是放了他一马,不能说有仇,也不能说有恩,现在纪云舒请求,他总不能冷着心,真的做渔翁吧?
斟酌片刻后——
“我们受命于你,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好,我们现在就返回,必定会护好容王。”赵怀说。
旁边的文闲惊了一下,侧目看他一眼,但到底没说什么。
纪云舒柔着担忧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一遍,微垂头:“多谢。”
致谢!
这才安心上了马车,朝京城城门的方向去了。
原地,文闲问赵怀,“这事,咱们不应该插手。”
“小世子的命令,我们必定要听。”
态度坚决!
文闲思量了一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朝纪云舒乘坐的马车方向点了点,说,“你跟着小世子,我折身回去。”
嗯?
“不行,你一个人……”
话未说话,被打断。
“你就剩一只手了,难道想另一只手也断了吗?”
情意深重啊。
赵怀心头感动,可文闲又接着一盆凉水泼了过来,“林峰的命是你取的,所以你的命也应该断送在我手上,可不能让你被别人杀了。”
呵呵!
当即,赵怀脸色冷沉,“我手是断了一只,但不代表就是个废人,几个人,我还是杀得了的。”
“你别逞强了,听我说,我们的目的是保护小世子,所以你我二人一定要有一个在世子身边才行,你跟着世子进京,容王那边交给我。”
“你……”
不等赵怀再反驳,文闲已转身返回。
那身影,太帅气!
……
很快,京城外的城尹接到了景容派人送来的消息,王爷回城,耽误不得,就立马进宫去了。
此时的议政殿内,几个朝中大臣将军正和祁祯帝在议事。
殿内,气氛凝重。
“皇上,这已经是第三封从边疆送来的急信了,蛮人三番五次作乱,虽然没有踩过界,可掠杀行为却使得不少百姓受难。”朝中大臣禀报。
祁祯帝也怒其心火,“二十年前,朕与他们签订协议,三十年休战期,如今还有十年未满。”
无奈!
“可不能因为这样就任由他们如此猖狂。”临军先锋高安高将军上前请缨,“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臣等立马率兵,将那蛮人一一剿灭。”
“不可!”有朝臣制止,“皇上下令出兵,便是违背协议,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各国的眼睛也都盯着呢。”
“那现在怎么办?任由他们继续在边疆作乱?”高安是个猛将,甚至比纪桓还要鲁莽冲动些,“是他们挑衅在先,小小一个蛮番,五万兵马就可将他们踏平,什么协议不协议,欺我大临者,就该杀!”
“高将军,这不是杀与不杀的问题,而是皇上的威信和各国之间所立的根本之要,除非对方真的出兵越界百里,我方才可出兵,可他们不越雷池,我方就只能按兵不动。”
大臣分析时局。
听言,高安凶煞的眼神中折射出不甘。
气愤不已。
他恨不得带着自己的兵冲到边疆去,将那些蛮人一个个杀死,以立大临国威。
而那几个内政大臣则将视线落在祁祯帝身上,等他做决定。
这些日子以来,祁祯帝似是老了许多,整张脸也沧桑不少,朝中上下众多事情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现在,又闹了这一出。
他想了想,说,“李大人说的对,现在形势,不可贸然出兵,先有协议签订,后有旁国虎视眈眈,若因国威不立,引起纷乱,值不可当。”
“皇上的意思呢?”
祁祯帝思量后,与高安说,“高大人,你带着朕的旨意,命边疆将士派兵镇压,绝不可让蛮人趁虚而入、危害边疆一带的百姓,有必要的话,可杀鸡儆猴!”语气带着一丝狠戾。
言外之意,虽不能出兵,那就抓个蛮夷的主事人,来个现场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