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额头青筋爆出,心头焦急,“景亦,你我之间,无需牵扯进无辜的人。”
“只要能助我登上皇位,无辜的人,照样能沦为我手中的一颗棋。”
“你若敢伤他一分,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
景亦大笑,“景容,你别傻了,你我从出生那一天就注定不是什么兄弟,我们是敌人,是为了同样的目的不惜一切的敌人,所以,别在我面前谈什么父子情、兄弟情,我若真的顾及这些,当初也就不会教唆太子围宫了,太子也不会死。”
宝宝狠起来,连自己都捅!
何况是什么狗屁父子和兄弟。
景容冷眸深下,眼前这人,确实病入膏肓。
他衣襟之内,双拳紧握,“好,你若势必如此,我便与你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声音回荡在金銮殿内,久久回荡不散。
二人对峙。
正站龙椅下方!
景容从金銮殿离宫,刚出南门,就被吏部尚书彭元海叫住。
似乎是刻意在他。
彭元海向来不苟言笑,是个严肃的汉子。
上前拱手,致歉,“下官上次参奏王爷,还请王爷多多原谅。”
景容客气,“彭尚书言重了,确实是本王不该多次插手官员调动的事,你上奏参本王一本也是应该。”
“事后,下官有派人去调查,王爷撤职的那些官员确实有失职之处。”
“查明就好。”
“是下官不视真相,参奏一事,险些害了王爷。”
“彭尚书,其实本王应该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参奏,也不会助本王回京。”
彭元海心中明白为何,但表面上还洋装不知,“为何?”
景容不愿多言,只是笑笑。
“各中意思,彭尚书不必深知。”
“是,那就不扰王爷回府了。”
景容点头,上了马车离开。
原地,彭元海看着渐行渐远的那辆马车,深沉一口气,口中念叨,“也不枉贤王费尽周章,终是将你迎回京。”
……
容王府。
纪云舒得知了金銮殿内的情况,终于安下心。
只是——
又顾虑道,“此次我大哥二哥在朝堂上当众受挫,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亦王也不会轻易收手。”
纪黎那样一个好胜的人,怎么可能甘心被革职,然后安心在家养花施肥?
景容负手而立,站在门口的屋檐下,望着湿漉漉的地面。
“皇上下旨,命纪桓领兵去边疆,他是将臣,不得反抗,至于纪黎,自然不会甘愿被打压,就算猛虎再起,也要有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内,景亦被折了双翼,自然元气大伤,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景容琢磨,“现在,我已和景亦在朝中公然对峙,朝立两方,敌多友少,最好的办法,就是快他一步,先下手为强。”
嗯哼?
纪云舒不明,“什么意思?”
“景亦最想要的,无非就是皇位,为了皇位,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当初,他能设计怂恿太子围宫,今时今日,本王也可以照葫芦画瓢。”
呃!
纪云舒恍然,“你的意思是……逼他造反?”
景容眼眸深了深。
点头。
……
那天晚上,莫若和唐思过来了。
刚到容王府,那丫头就上蹿下跳,一个劲的东张西望,甚至拉着纪云舒在府上溜达起来。
活脱脱的一个观光客。
还不忘嫌弃道,“容王府大是大,可就是没有康侯府大气,而且看上去死气沉沉的,不如我家阿莫裕华阁有味道。”
臭显摆!
纪云舒轻笑不语。
大厅内。
莫若刚坐下,就问景容,“听说皇上已经下旨,恩准你留在京城了。”
景容喝茶:“你消息倒是很灵通。”
“不仅灵通,我还知道纪家兄弟吃了瘪,一个被革职,一个被派往边疆打蛮人,甚至,还知道你在金銮殿内舌战群雄,将景亦逼得哑口无言。”
“倒没那么夸张。”
“你无需谦虚。”
“本王像是谦虚的人吗?”他眉心轻拢。
还真不是!
谣言!
都是谣言!
莫若笑笑,“不管如何,总之你现在出尽了风头,皇上这次恩准你留京,聪明人自然看得出其中玄机。”又长叹一声,“自从太子死后,那安静许久的朝堂上,恐怕又要掀起一阵大风了。”
说完,端起茶喝了一口。
景容脸色微沉,目光看至门外,“只怕这道风,是道不会停的风。”
自古以来,党争从未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