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笑笑。
伸手摸着那匹马的脑袋。
回应道,“在下可不是神,只是刚才那几个箱子被砸开时,因为眼尖,就看到了里面的几张虎皮。”
“原来如此。”那人又问,“可公子又怎么知道那些虎皮缝制过,却没有去味?莫非,公子也懂得皮类?”
纪云舒谦和一笑,目光朝那些人扫视一遍,“看各位的衣着打扮,不像是京城人士,应该是进京买卖的商旅吧?而方才那些虎皮,看样子好像出自南林一带,是正宗的高虎皮,要是在下没有记错的话,高虎皮极其珍贵,一年也只有不到二十匹,只有高商富贾才出得起价,也正是因为珍贵,所以那些商贾都是请最好的手匠细细去裁制,你们行商的,自然担心会毁了一块好皮,也就没有去过度加工,只是简单缝制了一下,这才使得虎皮上还保留着原有的味道,味道虽然不大,可马的听觉和嗅觉天生就十分灵敏,那箱子一砸开,气味露了出来,才惊扰了这匹马。”
“看来公子是个行家。”
“只是多看了些书罢了,入不了行,若是说错了,也请见谅。”她微微一笑。
那人则略带欣赏的上下看了她几眼,眼前这小公子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就是个子稍微瘦小了些,但从方才的谈吐举止来看,应该是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
“公子相貌堂堂,又颇有学问,天子脚下,京城之内,果真是个人才辈出的好地方。”那人拱手,行了一礼,“在下姓高,单字一个猛,是安朗人士,此次是第一次进京做虎皮生意,方才多谢公子帮忙,才将那受惊的马儿安下来,若有机会,必定盛请公子宴酒一杯。”
“客气客气。”
“而公子既然还是要事,那就不耽误了。”
纪云舒轻作了下头。
高猛就赶紧让人将马车拉开,将道路腾了出来。
又道了一声谢。
纪云舒拱手以作回礼。
随即就拉着看热闹的唐思上了马车。
马车内。
唐思一脸崇拜的看着她,“阿纪,你真是无所不知,白骨你也能画,死人你也能看,命案你也能破,就连那些虎皮的来历和马的习性你都知道,我身为侯辽人,本该对马最有研究才是,可还是不及你,说真的,你要是在我们侯辽,肯定很多男人排着队要娶你,把你娶回家,当神一样供着。”
供?
汗颜!
未得到不回应,她又凑了凑,好奇的盯着纪云舒那张白嫩的脸蛋看,“我从来都没看你把头发放下来过,也没见你穿过女装,阿纪,你要是做回女人,一定很漂亮。”
“是吗?”
“肯定的,不然,那个冷王爷怎么会对你那么痴情?”
纪云舒侧眸看她,认真问,“所以你认为一个男人痴情,是因为女人的相貌?”
呃!
唐思想了想,“应该吧,但——也不全是。”
纪云舒沉默。
微风拂过车壁,撩起车帘,缓缓灌注进来,摩擦在她的那张精巧的脸蛋上,以及……眼角旁那道很浅的疤痕上。
她抬手摸向那道疤。
笑了……
真心爱一个人,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会不离不弃的!
回到竹溪园。
景容之前安排在这里打理的人都在外头迎接。
“纪先生,你终于回来了。”老管家梁伯问。
“幸苦你了梁伯。”
“不幸苦。”
梁伯说,“按照先生离开时的吩咐,剩下那11具棺材都安然封盖,用猪油将封口贴合,也全部用甘草盖住了,现在都放在堂屋里。”
汇报情况。
“可有上香。”
“每日三柱,一柱不少。”
她点头。
进去。
一路朝后院堂屋过去。
唐思像极了一个观光客,在院子里东张西望。
时不时捡起小石子朝屋檐上丢去,又时不时扯来一根树枝,在手里转着……
这地方没有容王府大,东西也十分陈旧,可摆设和落院的布局却十分雅致!
梁伯好奇的问,“纪先生,这位姑娘是?”
她随口道,“一个不懂事的朋友。”
“原来是纪先生的朋友,”
梁伯闷声打量那丫头,纪先生温和沉静,结识的人,不应该也如此吗?
怎么这丫头……
罢了罢了。
到了后院堂屋,刚进去,就看到11具棺材排成两排放置着。
每一个棺材前面都有一个香炉,里面插满了香。
“这里为什么这么多棺材?”唐思震惊。
纪云舒没有回应,取来三根香,点燃,拜了拜,便插在了其中一个香炉内。
然后指着一个自己临行前做过记号的棺材,吩咐梁伯,“那副棺材里的骸骨,我在路上的时候已经将画像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