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喽喽——”拉妮长长地叫了一声。她叫的时候，手在我身上拍着我的肩膀，好象在召唤我。

一匹马就从树林里“得得得”地跑出来，停在她身边。尾巴使劲摇着，踢了一下后蹄，一些泥土就冲起来，落到我身上。也许它嫉妒我和拉妮靠得太近。

不过我用长长的头发刺了一下马背，它就疼得跳起来。

“这匹马是我家的，一匹千里马。”拉妮拍拍马背，对我说。“这匹马很懂事，是我表哥骑的。我表哥死了，它没有离开，远远地跟着我。”

我靠近马。它已经知道了我的厉害，对着我晃了晃脑袋，然后又踢了一下后腿，表示愿意服从我。

“请上马！”拉妮大声说。

可是正要跳上马背，从河水里跳出一条大鱼，挡在马的前面。

一只怪物接一只怪物地出现。好象这就是一个怪物的世界。一个梦与现实相连的时代。

谁叫我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呢？

马就有点烦，用前蹄踩它，但是鱼的身体一曲一伸，高高地弹起来，尾巴击在马头上，马就疼得摇着脑袋，后退了几步。

“天红，你有眼不识泰山！”鱼大叫。

拉妮吓了一跳：这鱼还会说话啊。不过，这匹马确实就叫天红。成天待在水里的鱼是怎么知道的呢“咴咴咴咴……”马连连叫着，表示认可。

“你以为我是鱼吗？”鱼继续对马说，“我是人，一百多年前我是人，我是不得不到水里生活。到了水里的人不成为鱼，还能活吗？你知道我是谁？——我是于涛将军，带领士兵和敌军作战的时候，掉下了水，然后又正好碰到了这条鱼，鱼就接受了我的灵魂，我成了鱼，鱼成了我……”

这样的事情在梦里才能出现。

我拍了一下脑袋，看看我是不是在现实中。

“那你怎么知道我这匹马叫天红？”拉妮问。这太神秘了。

“你以前带马来过这儿，叫过马的名字，我听见了。”鱼解释。

但是它说完就跳回到水里呼吸了几口，然后又从水里跳出来。

“你经常从水里跳出来吗？”拉妮好奇地问。

“不。但是常常把头从水里露出来，观察过往行人，以便能发现对我有用的人。”鱼说。“这个世界有用之才太少了！害得我在水里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啊！”

它是一条漂亮的鱼，有一百二三十斤重，身子直立着，和人一样高。

“你现在终于发现了对你有用的人？”拉妮问。

“对。”鱼回答。“此人可以带我到第二层天，这样我就会变成神，过神的生活。”

“这个人就是他了？”拉妮指着我问道。

“正是。”鱼跳到我跟前，弯着身子对我行礼，“主人！我在水里等待你到第二层天。千万别忘了我！到时，只请你叫我一声名字，我就会跟你去的！——我的名字叫于涛！”

鱼在空气里被憋得连说话都困难了，我急忙答应它：“好的，我要是到了第二层天，我一定会叫你的名字——于涛！”

于是鱼就急忙跳回到了水里。

马用一只前蹄把一块石头踢到河里，算是送给鱼一份礼物。

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两起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我和拉妮的眼光相遇，惊疑和担心都融在了爱里，我们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在我心里，拉妮已经成了我的女人。

我们长时间地接吻，马就用尾巴扫着拉妮的衣服。

“我们走！”她对着我的耳朵说。

我的浑身痒痒的。

我和拉妮跳上马，她在前，我在后，她要带我到她家里去。

伴着“得得得”的马蹄声，身体被马缓慢地摇动，抱着拉妮的腰，我就觉得进入了天堂，想什么有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很幸福。希望马就这么跑下去，时间就这样停下来。

我闭上眼睛。

过了不久，就听到了狗吠鸡叫猪哼哼——我们到拉妮的家了。马直接跑到拉妮的房间前面，我先跳下马，然后拉妮就跳到我怀里。

“你的怀里成了我的家了！”她悄悄说。

这儿到处是房子，一幢一幢的房子好象一个个人，有序地挤在一起，那长长的街道好象是房子的胳膊腿，直着，拐着；这儿好象就是个童话，既神秘又可爱。

我说：“你的心成了我的家。只要你的心就足够了，不需要这么多房子呀！”

拉妮说：“你的眼睛成了我的家，可是得在空中建个小道，这样才能到我的家呀！”

“你的嘴唇成了我的家，我这就要我的家！”于是我和她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拉妮的两个女仆人过来照顾她。看我们形影不离，两个女仆都大惑不解：从哪儿冒出个一个男人死皮赖脸跟着女主人？

两个仆人像两朵花，“插在”拉妮身上不想离开。我觉得真可笑。在我的记忆之中，找不到“仆人”这个词。

其中一个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