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跳将起来,头发直刺树上飞的胸膛;他有防备,用手去挡我的头发,但是一些头发就缠住他的手,一些头发还是刺进了他的肉里;我双手一推他身后的树身,他就痛苦地从树上掉下来,摔在马车上,十个手指全被割断,胸口也流血了,昏迷不醒。
我用脚踢了一下挤过来的一棵树,树“咔嚓”一声断了,——原来树是空的,里面藏着一条大蟒蛇。
“用刀吹树!”我对两个跟车的人喊。
他们就从腰里抽出刀对着挤过来的树猛砍——从树里流出血来,会移动的树里都藏着一条大蟒蛇。砍破树皮就吹死了蟒蛇。蟒蛇死了,树就倒了。
两个马车夫也*起刀一阵乱砍。
挤过来的树都被砍倒了。
捆绑骑兵的几个人看到自己的主子树上飞毙命就逃了,跟车人砍断了骑兵身上的绳索,他们就自由了。提着剑在树林转了转,没有找到捆绑他们的人。
人和马都安然无恙。
于是我们继续赶路,车轮从树上飞的胳膊上轧过。这个可恶的家伙,躲在树林里不知害了多少人。
“天这么热,你就不能做点什么?”拉妮温柔地对我说。
我知道她要我做什么。就挥起扇子,给她扇风。她就微笑着,甜甜地看着我,眼光溢着感激之情,美丽的脸流淌着兴奋的光,我心里很舒服。
“唉,小环哪去了?”另一个女仆突然说了一声。
小环一直和她坐在我们身后。一路上两个女仆说说笑笑的,在树林里遇到危险的时候,小环还一直在拉妮身边护着她呢。现在马车出了树林,小环倒不见了。
小环一定还在树林里……
拉妮就叫两个骑兵回头去找人,而我们则继续赶路。
离京城还有二百多里路,得抓紧时间,路上不能再耽搁,进京要是迟了,违了皇令,就要被杀头。
前面出现了一条河,雨后的河水浑浊汹涌,原来的桥被冲垮了,河水像条脱僵的野马,嘶叫奔跑,我们不知河的深浅,不敢轻易过河。
好象河里的水又流回到天上,又开始下起雨来,雨点在河面上砸出一个个浅坑,好似上天在印神秘的天书。我和拉妮就看着这些天书,却是看不懂,读不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雨“唰唰唰唰”地越下越大。
拉妮看着我,想在我脸上读出过河的办法;但她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什么办法也没有看到。
但是她果断地决定过河。
于是剩下的两个骑兵就骑马先行,河水把马冲得直打转,马车遇水似乎成了一个鲜活的动物,在水里左摆右晃,不知要干什么了。
拉妮吓得脸都白了,紧紧地靠在我身上,手捉住我的宽大的衣袖,脚使劲地蹬着车体,好象在用意念控制马车,叫马车稳一些。
女人就是女人,注意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多愁善感,想得长远。
而我的心平静得就像平平的河床,只要水没不了马和车,我们就没事。
但是,雨突然大起来,虽然离前面的骑兵只有几步远,雨雾中我们也看不见他们了;拉车的马也迷了方向,在水里打转;拉妮扑到我身上,紧紧地抱住我,好象我们就要生死离别。
只听到“哗哗哗”的暴雨声,也没有看到后边的马车也没有跟上来。我们好象进入了大海,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哗啦”一声,马车撞到了一块石头,一下子就翻了,我和拉妮被一个浪头掀到水里,身体接触到河床,又顺水而下。
我的手捉到了拉妮的手,我俩被倒在河里的的一棵树挡住,然后就顺着树干爬上岸。
到处是雨水,好象天翻转过来,地也翻转过来,没地方可以安身了。
“就剩我们两个了?”拉妮大声问我。
我拉着她靠近一处石壁躲雨。石壁有一处很大的裂缝,面对大雨,好象坐上了一条石船,倒是稳当。
没有了马车,肯定要误了进京的时间了。
什么时间进京,我倒不在乎,顺其自然吧,有些事是不能左右的。只是觉得有些饿,寻思到哪找点吃的。
突然,身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拉妮扑倒在我怀里——两只猴子从我们身后钻出来。
接着,有更多的猴子从我们身后的石缝出来,惊异地瞧着我们,有的还伸出手来,想摸一下我和拉妮的脸。
“滚开!”拉妮对靠近的一只猴子喊。
“都老实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也从石缝中钻出来,喊道。
她的身体雪白,好象用雪做的,身上没有一丝布,上身缠着藤条,遮挡着丰满的胸脯,*就挡了一块曽皮,用藤条拴住。
“瞧!上帝给我送来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女人欣赏着我,连声赞叹,“长得多白,多俊,线条明晰,五官标准,真打动了我的心!”
猴子躲到一边,静静观看。而洞外的雨还在“唰唰”响,响声好象猴子喜欢听的音乐,它们都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