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妮进入路边的玉米地里,我就靠近路边,把一快树枝拉过来,挡住脸。
其实不用挡我也看不见,毕竟在夜晚。
玉米叶子在风中相互摩擦,“沙沙沙”响,为星星轻轻地歌唱。
“你给我看着点,不会有老虎吧?”拉妮说。呆在高高的玉米地里,确实有些害怕。“其实在这野外,挺好玩的。你只要有心,什么也是动物,什么也有灵性。对了,这玉米会不会做梦?要是会做,我们能不有走进这些玉米的梦里?”
“不会有老虎的。你那儿味道不好;要是老虎真来,先吃了我得了。”我逗她。“要是你玉米真的能做梦,也许它们的梦会有力量,直接把我们送到皇帝跟前。我们就会变得又香又甜,像玉米一样,皇帝也许会把我们煮着吃了……”
“哈哈哈哈……”拉妮和我都笑了。
“别浪费时间了,你就在原地解决吧。”拉妮说,“我想我们得跑着去京城了。我们死了不算什么,就怕连累九族,皇上一句话,人的头就搬家。你明白的。”
我明白什么?过去的一切事都记不清了,就更不知皇帝的规矩了。
反正和拉妮在一起,一切由她安排吧。
我忍着。等拉妮从地里出来,我再入玉米地里解决问题。
“不会有老虎吧?”我还是逗她。
“有先冲着我来,你那边的味道不好。”
“哈哈哈哈……”我们又一起笑了。
等我从玉米地里出来,拉妮就跑。
“我们快跑,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她喊。
“快跑,”我就跟着跑,“只求别跑错了路。”
不久出现岔道,我们就不知往哪边走了。
“应该往这走,”拉妮说,“好象有巨轮轧过的辙印。也许青平公主就是从这儿走的。”
“应该往这走,”我说,“这边路宽,路面又平,这才像通京城的路。”
拉妮向前继续察看路况,因为我没有及时跟上去,又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无形的绳索猛拉了她一下,她就摔倒了。
“哎哟……”她叫了一声。
我急着去拉她,走了捷径,没有绕过我们之间的那棵树,无形的绳索就缠在树上,本来她已经快爬起来了,但是又一下子被我拉倒了。
“你怎么了?”拉妮埋怨道,“你想叫我今晚就睡在这马路上呀!”
我急忙绕过树,过来扶她。
“记住,我们是连在一起的人!”她说。
“对不起呀!”我心里不是滋味。
“没受伤吧!”是青平公主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她的声音好象是鬼魂变的。
我和拉妮都吓了一跳。
“公主!”拉妮激动地叫了一声。
青平公主就站在我身后。
“我的车轮离开了,但是我人没离开,”青平公主也有些激动,“我就这么一直……一直跟着你们……现在我确定——小伙子没有欺骗我,你们确实被连在一起,千真万确的连在一起……”
她说着就吹了一声口哨。
过了一会,就听到“扎扎”的车轮声由远而近,黑乎乎的像堵墙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请上车!”青平公主说。
“谢谢!”我和拉妮异口同声。
当车轮再次转起来,我俩的手不知怎么就悄悄地拉在一起;她的手有些凉,像冬天的苹果;她的手有些滑,像河床上的鹅卵石;她的手又很温柔,手指像柔软的柳枝。夜色里,我感觉着她的手,感觉着幸福的暖流。
过了不久,我们都睡着了。
醒来天就亮了,阳光像一把把刷子,轻轻在大地上刷着金漆;树使劲地伸展身体,叫人愉快的绿色好象活了一样;而勤奋的鸟儿们呢,就在树间飞来飞去,编织美好的故事了。
天快晌了,车轮驶入京城。一只狗欢快地跟车轮跑,另一只狗就干脆跳到了车轮上,随车轮一起转动,高兴得不停地“汪汪”叫。很多人给车轮行礼,因为他们知道只有青平公主有个大车轮,只要这个大车轮出现,就说明她回来了。
来到皇宫,青平公主把车轮停在一棵树下,然后喂了车轮中的猴子,亲自带我们进宫。
高大的房屋,大块的地砖,还有严肃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在为皇帝服务,叫皇帝满意。
“父皇,今天你应该奖赏我,我带来了你要见的人。”我们走进文武官员上朝的大殿,跪着给皇帝行礼,青平公主就在旁边说。
“奖!”皇帝的脸是用心描画过的,经过用心描画过的脸硬得像木板,遮挡着心里的喜怒哀乐。“不过,联还没找到你喜欢东西,等联找到了,再奖你吧……现在请退下。”
“谢谢父皇!”青平公当回了一个礼,然后离开。
“平身!”皇帝对跪在那里的拉妮和我说。
文武官员就排列在我们身后,好象全是雕刻的一样,没有表情,死板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