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嗵”一声,我和桃儿一起掉进了水里。水倒是很清,也没有异味。但是蛇也跳进了水里,像箭一样冲过来。能听到“刺刺”的水声。
这是一条地下水塘,长方形,提供蟒蛇生存所需要的水源。
等蛇头带起的风吹到了我的头发,我猛地把桃儿推出去。
“呼哧”一声,蛇把我吞过了肚子里。
但是我的头发散开来,像无数把尖刀,把蛇的肚子割成了面条,它疼得使劲地“啪啪”拍着水面。它的酸性胃液都随伤口流净了,对我没有造成伤害。
等蟒蛇撞墙上的时候,因为惯性的关系,我就从他的身体里掉了出来。它也没了气息。
“桃儿!”我叫了一声。
桃儿没有回答。
我的声音在洞里回荡着。
“桃儿!”我又叫了一声。
“我在这!”桃儿应了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咬住了我,我走不动了。”
我跨过蟒蛇的尸体,循着声音走过去,摸到了桃儿。她的鞋子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我用手摸了一下,好象是只大鳖,有个硬硬的壳,脖子细长,头也很小。它的脖子上插着几根针,其中一根扎到了我。——这肯定是桃儿干的,其中一根针扎得太深,鳖的脖子被卡在壳上,缩不回去了。
我把鳖脖子上的针拨出来,它松了口,放了桃儿,转身离开了。
“蛇呢?”桃儿躲在我怀里,担心地问。
“死了。”我轻轻地说。我的头发已经吸收完了沾在上面的血迹,变得更粗更长。
一些头发垂到桃子的脸上,她轻轻用手抚摸着。
“你的头发很滑……是热的呀……我能天天抚摸吗?”她好象自言自语。“要是我们永远出不了这人洞,我就天天抚摸了。”
“会出去的。”我安慰她。一手放在她的肩头,一手抱住她的腰。
凶险过去,怀抱一个漂亮的女人,真想和她有肌肤之亲,享受一下生活最美好的东西。
但是拉妮老在我面前晃动,我不能再爱别的女人。
“出不去了。”桃儿失望地说。“我们家的规矩:只要进了这个洞,就不让出来了,无论是谁。——当我们家有难的时候,就会有人被扔进这个洞,死人消灾,一直是我们的祖训。你我会死在洞里的。即便没有蟒蛇,我们也会被饿死,或是被老鼠咬死……”
“那是以前的事。”我吻了她的脸,咸咸的,那是眼泪。“可是这个规矩要改变了!——我们走吧。”
“我怕。”
“我背你走。”
“脚下不怕了,怕脊背上掉下东西……”
“那我抱着你走……”
“我还是怕前面……”
我抱着她,就把头发披散来,挡在她脸上。
当我走起来的时候,桃儿就伸开手,摸着墙壁,怕墙壁碰着我。
“你慢慢走,小心脚下,”桃儿担心地说,“一摔就不是你自己,是我们……我就长在你身上得了……算了,要是长在你身上,就会把你压坏的……”
好在洞底还算平坦,洞也是直的,我们走是很顺,就是从洞顶上落下来的水滴到脸上脖子上,吓人一跳,还凉凉的。
走到尽头,没有台阶,也没有绳索,光滑的洞壁,垂直向上,无法攀登。
估计上边就是陈家的祠庙。
梨园里的洞口很隐敞,而且上面还长着草。不知那个洞口是做什么用的。要是在这上不去,可以再返回去。没有了蟒蛇的威胁,洞里是安全的。
我把桃儿放在一边,然后在洞里找了一块石头,扔向上边的洞口,“呯”的一声,石头打到洞口的木板,然后又弹回来,“哗”的一声,摔得粉碎。
县官和陈员外知道不知道我和桃儿掉进洞里了?
要是知道,会怎样呢?
“桃儿!”
桃儿就靠近过来,扑到我怀里。
“以前,你听没听说过,祠庙里的洞口会响?”
“听老人说过,天上打雷的时候,洞里的蟒蛇会跳舞,尾巴能敲到洞盖,洞口就响。——但是我从来也没有听到过洞口会响,别人也没有听到过。”
“那就叫别人听到洞口会响吧。”我把桃儿又送到一边,找了好几块石头,然后一块接一块往上扔到了洞口的木板上。
洞底深有二丈,直径有二丈,又高又宽,但是上边的洞口却只有几尺,我扔上的石头,有好几块打到洞壁上,没有打到木板。
突然,洞口被打开了。亮光像无数支箭一样,一下子射进洞里,变成乱七八糟的骨头,变成破烂不堪的衣物,变成零乱恶臭的杂物。
“神啊,请息怒!”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下来。
“他是庙里的主持,就住在庙里。”桃儿对我说。
“神叫你放下梯子,神要送一样最贵重的礼物给你!”我对着洞口喊。
但是,洞里一下子暗了许多: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