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根根好剑法吧。”根根好活动了一下身体。“——好舒服啊！身体变得轻了，人也自由了。”

“在这儿教？”我怀疑。“——什么都看不见啊。”

“对，是在这儿教，是什么都看不见。”根根好靠近我。“要让剑长上眼睛，你才能够做个剑长，从剑才服你。——开始吧。”

“开始？”我吃了一惊。“这就开始？”

“对。这就开始。”

“可是，我们也没有举行拜师的仪式，也没有口头承诺，甚至我连一句师傅也没有叫……”就这么跟一个剑长学剑，有点不可思议了。

“不要多说了。你我能在这儿谈论剑法，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能把我的剑法教给你，我很荣幸——毒虫不咬的人，一定有很复杂的背景。——不不，这些都不是我要教你原因，最主要的，你是一个好人啊，是你把我从铁链上救了出来……”

“师傅！”我郑重地叫了一声。

“哦——”他长长地应了一声，好象用声音抚摸我，要把我整个人印记在脑子里。

我要跪下。

“不用跪了。”他好象知道我要做什么似的。

“那我……”我心里茫然，进入不了练武的状态。

“拿好你的短剑，对着你身边的银锭刺下去——光准许刺缝隙，不准直接刺到银锭上。”他的声音宏亮，吐字清晰，话本身就是一把长长的剑，叫人畏惧。

我对着身边的银锭刺了一下，“当”的一声，刀尖刺到了银子上。在这漆黑的地方，我什么也看不见，哪能看到银锭之间的缝隙呢？

“看不到银子之间的缝隙？”师傅问我。

“看不见。”我如实回答。

“那就先用手在银锭之间找到一条缝隙，然后再把短剑刺过去。”师傅高声训斥我。他已经进入了一个师傅持有的心态里，等待我下一步的行动。

于是，我就照他说的办法做。

找到银锭之间的一条缝隙，再用刀子插，也不能正确无误地插过去，刀尖总能碰到银子。

“就这样慢慢练，不要焦急，先练一千次！一边练，心里默默地数！”师傅说完，就离开了我。听不到他的动静。也许离开了金库，在洞里到处看看。

他是一直被拴着的，没有了解这个洞所有的情况。

我不管他，练我自己的剑。

我一直没有专心投入，老想着其它的事情，剑很少有刺中的时候，哪下子刺中了，也是无意碰到的。

不一会儿，师傅转回来了。

“你练了多少次了？”他问我。

我怎么忘了数了？

“师傅，我没有数。”

“呵呵，还算诚实。——告诉你，一般的人数着数着就忘了。一开始练剑，更是这样。不过，以后要用心数，一定要知道自己捅了多少剑。这要用心。没有心的剑是瞎子剑。要把数字记到肚子里，明白吗？——肚子里。数一个，往肚子里装一个，数一个，往肚子时装一个……当你数到一千的时候，会有一个感觉……什么感觉？——不能告诉你，只有自己体会了。”

说话，师傅就“嘿嘿”笑了两声，显得很快活。

是啊，一个新的自由的生活，一个新的有本事的徒弟，这足以叫他快乐自得。

“那我就来寻找这种感觉，师傅一定尝足了这种感觉吧？”我边说边开始练习，用心数数，把一个数当成一根面条吃到肚子里，还没有数多少，就感觉有点饱。——感觉还挺厉害的呢。

“呵呵……”师傅笑了。“当初我学的时候，师傅对我这样讲，我还不太相信，一开始数，我怎么也数不下去，连一百个数也数不到就忘了。后来，我找了个办法——十以内，馒头记着；二十以内，用小米记；到了三下，用高粱记……这办法管用。”

师傅说自己的事，其实就是在教我办法。

“对了，你看到过皇后吗？”他突然问我。

我停下手里的刀……

他火了：“我问你话，但是并没有叫你停下手里的活！给我继续练！——数到多少了？”

“五十八……不，是五十九……”我不能肯定了。

他用手碰了我的头一下：“要专心！记住，做自己的事最重要，无论别人在做什么，在说什么，你都不要分心！——别人有腿，有嘴，做什么，说什么，你自己管不了，只管好自己就行了。”

“是，师傅！”我心服口服。

“不用把师傅在嘴边，光说一个‘是’就中，何必那么哆嗦？”

“是！”我叫了一声。

“这就对了。”他又笑了笑。“连刺三天银锭，三天后看你的功夫如何！”

三天？我暗暗叫苦。我也是被“活埋”了。

“你嫌天数少还是多？”他放低了声音。

要是我说多，他可能再给我加上几天；要是我说少，他还是要加。还不如我自己加上二天。反正一时也出不去，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