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几十个人上山,他们都是贫农,有一个长工,原来都是没有地的,现在地主的地供大家种,共享帮派一个小帮主——生产队长来领导他们生产。
到了山上,生产队长叫四个人割地瓜秧,叫八个人刨地瓜,叫其他的人开荒。
人多工具少,就有的人在那儿闲着。
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唧唧喳喳”,很是热闹。
给我一张镰叫我割地瓜秧,弯腰,一手拿镰,一手捉住地瓜秧,割一下,把地瓜秧扯到一边,同时脚步前移,人就像一个机器一样,双手*作,双脚移动,“嚓嚓嚓嚓”,干得飞快。
另外割地瓜秧的三个人就慢慢干,而且还笑话我傻。
生产队长过来了,用脚踢了我一下:“哎,队员,你是什么成分的?”
我听不懂他的话,继续干。
这活真好干,一棵地瓜长着几根秧,而秧上又长着很多的叶子,叶子使劲起立着,相互连接,好象给地铺上了一层绿色的地毯,很漂亮。大大小小的地瓜就被埋在这带叶的秧下面,等着人把秧割掉,再用工具把它们刨出来。
生产队长又踢了我一脚:“我说你呢!”
我直起腰来,一抖手里的地瓜秧,地瓜秧上的叶子就落了他一身。有一片叶子就挂在他的眉毛上,挡住他一只眼,他的手没有动,只往外吹口气,叶子就脱落了。
“我活干得好好的,你打扰什么?”我把镰一扔。他真的叫我反感。
他跳起来:“我是队长!这里我说了算。”
干活的人,不干活的人都呆呆的,看我们干架。
队长亮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两只手放在腰上,很神气。
“说,你什么成分?”
“什么什么成分?”
“就是说,你是地主,还是贫农,还是长工,还是要饭的……”
“我什么也不是。”
“哈哈哈哈……”所有的人都笑,就是队长没笑。
他指着我的鼻子:“看你这长长的头发,倒像个女人。长发就长发吧,还黄黄的,像个黄鼠狼!”
别人又“哈哈哈哈”大笑。
我干脆走到地头,坐在一块石头上。
他也过来:“站起来!”
我没有动。
“你肯定是个隐藏身分的地主!这么不听领导!——队员们,我说的对不对呢?”
“对!”大家异口同声。
队长又跳起来:“既然他是地主,那我们今天就要把他打倒,开荒埋在地里做肥料。”
“好!”大家拿起了工具要动手打我。
谁动手,我就叫谁倒下。
但是从山下上来一个人,边走边喊:“队长!有人来检查工作,大队长叫你们都下山,找个成分不好的人游行,别的村子的干部过来学习我们斗地主搞生产的经验。”
队长就说:“这里正好有一个地主,我们把他带下去批斗一番。”
我的心在痛:共享帮插足了农民的正常生活,把正常的生活变成了闹剧,荒唐的剧,可笑的剧,歪曲人性的剧。
我老老实实地跟他们下山,看他们要怎样折磨一个人。
村里已经聚集了好多的人,有本村的,有外村的,还有共享帮的士兵,把窄小的街道挤得一点缝隙也没有。
“打倒地主!”有人高喊。
“贫农万岁!”另一个人喊。
有人把我用绳子绑起来,然后又用白纸糊了一个尖尖的帽子,扣在我头上。然后又用绳子在我脖子上吊一块几十斤的大石头,叫我弯腰。几个人押着我,游行示众。
“打倒地主!农民万岁!共享帮万岁!”有人带头喊口号,众人就一齐喊。
不知哪个老人喊了一声:“皇上万岁!”
众人就笑了。
“你反对共享帮!”共享帮的士兵就把这个老人捉起来。
老人慌了:“共享帮的头就是皇上,我就是要喊他万岁!”
共享帮的士兵一想,他说的话有道理,于是就放了他。
有人就带头喊:“共享帮的皇上万岁!”
人们就跟着喊。
喊着喊着,人们就喊成:“皇上万岁!皇上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被押着,却被这帮人搞的大笑,人间话剧真是热闹啊。
“大队长,他竟然大笑!”有人看到我在笑,就马上报告。
大队长就是管生产队长的人,权力更大。他命令:“给我打!”
于是就些人就涌过来,对我拳打脚踢。
我忍着。
假装跌倒,挂在脖子上的石头就砸在了大队长的脚上,他疼得大叫,滚到一边。
“啊——救命!”突然有人喊。
一只老虎从林子里跳出来,大摇大摆过来叼起一个人就跑,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看,一点也没有想到要去追。
打我的人也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