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黑色的虫子一样慢慢从树林,从草丛,从附近的村庄飞过来,然后聚集,粘结在一起,天就越来越暗。这些黑色的虫子在鸣叫,在呻吟,是风,是树叶沙沙。天上闪出一只眼睛——又一只,是星星在等待夜晚,还是夜晚在等待星星?
我就拥着浪花,但是听不到她的呼吸,听不到她的思想,听不到她说话,我的思想就像夜晚,看不到亮光,也找不到可以安顿的地方。
“你要我!你为什么不要我?”浪花突然叫起来,“难道我长得不漂亮?难道我一点魅力没有?难道我就这么叫你失望啊?”
是啊,要是我现在吻她,我现在把她放到路边的树林里,然后在抚摸她的身体,她一定会呻吟,一定会高兴,一定会把什么都给我……
不,我不能这么做。她是匈奴人,是我们的敌人。她也没有安好心,耍我,骗我,身后有很大的势力。现在我也为他们做事情,给他们接收家乡传递来的能量。
不,我不能要她,她是乡长,有极强的号召力,村民们愿意听她,山上还有一个怪在为他服务。
不不,绝不,我只能暂时装着和她相好,然后再瞅准机会除掉她。
“要我!”她两只手抚摸着我的手臂,牙齿咬着我的肩膀,我感觉到了痛处,感觉到了她的渴望,甚至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怨恨。
我厌恶地说:“你是匈奴人,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做了这多的事情,你要了多少男人?”
她猛地放开我,跳上旁边的马要离开。但是还没有提缰绳,却又跳下来,又过来抱住我。
“我不生你的气了。我不生气了。毕竟我们接触不多,毕竟我们彼此不太了解。我指望用我的漂亮,我的能力打动你,引诱你,可是你不动心,不上钩,这也可以理解。所以我再不会埋怨你了……呜呜……”说着说着她竟然哭起来……
女人就会哭泣。女人一哭,我就乱了方寸,女人的眼泪就是团麻,乱在一起,乱了女人,也乱了男人。
我安慰她:“不哭,有话慢慢说,什么事也能解决。”
“还有一点时间。就一点时间了。你快点要我吧?快点要我!”她真的很焦急。
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急?难道我对她就这么重要?为什么?
我想到了拉妮:“你告诉我,你认识不认识拉妮?”
“没时间和你说这些……”她擦了一下眼泪,把头放在我的胸膛。
她没有对我施用阴阳八卦功,好象现在的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装成一个普通的女子,这样我才喜欢,我才爱恋,我才能和她上床,体验爱情,品尝幸福。
“不,我们有时间,我们可以在这儿说一个夜晚呢……”我重新抱紧了她。
这次我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感觉到她滚烫的脸,感觉到她强烈的欲望。
我抱起她,往树林里走。那里有落叶,有青草,有树枝,可以搭一个棚子,可以弄一个软铺。
“快点!快点!”她叫。
她的身体像活的弓一样,又张又曲,她的嘴唇像手一样,在我的脸上又摸又扭,她的双手像嘴一样,在我身上又咬又啃,我差点把什么也忘了。
我把她放到栗树下,栗树上“唰”的一声,一只鸟儿撞了一下树叶飞走了。也许树上的窝小鸟,小鸟的父母故意我把我们引开。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她等不及了,好象连脱衣服的力量也没有了。
我忍不住问:“为何这么急?”
“我们走得太远,大姐找不到我的位置,能量无法传过来,而我刚才又失去了能量,我现在快要……快要死了……”她终于说了实话。
我愣了:“这是真的?”
“情况就是这样。你要是要了我,传给我一些能量,我就不会这样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真的晚了……我快要死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是一个肉体的女人,我是一个复制品,鲜花的复制品。鲜花才是一个真正的人。鲜花是长出来的,是长的,而浪花不是,不是长的,是一个动作,可以在瞬间消失的动作啊……我需要鲜花不断地提供能量才能活着……”
她的嘴唇找到了我的嘴唇,我们就使劲接吻,她吸到了我的舌头,用尽浑身的力气,然后才松开她缓缓地说:“我死不了。不过,你得给我找九十九个男人和我睡觉,只有睡过这九十九个男人,我才能重新接收你的身体传过来的能量,我的阴阳八卦才能好用。”
我生气地推开她:“就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吧,不要和九十九男人接触了吧……”
她坐起来:“都怨你!——刚才你要是早点睡了我,我就不会再找这么多的男人了。——还好,你的睡液挽救了我,使我恢复了体力,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久我才问:“你现在死不了了?”
“谢谢你的唾液!我死不了!哈哈哈哈哈……”她狂笑着,笑声震得树叶“沙沙”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