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不可想象！可怕！甚至叫我憎恶。

我觉得自己好象一座山了，非常沉重，思想迟钝，甚至感觉不到风，看不到天上的星星。

浪花却在细细地观察我，并且抚摸着我，摸我脸的时候，她的身体就碰到我，胸部就紧紧贴在我身上。

“你是谁？”一个少女远远地喊。

我能听出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声音有点尖，有些轻，好象一只软软的手，抚摸着我的脸。

“嘿嘿……”浪花笑了笑。“风啊，你就是风呢！”好象有什么话要说。

少女慢慢走过来：“你好象盏灯，看上去很亮。在这漆黑的夜晚，很吸引我。——对了，像只萤火虫，真有意思。”

浪花说：“你会吸吲几十个少女的。她们会一个一个地来，一个一个地讨好你，你只要愿意，会玩了这个玩那个，享尽人间幸福。——少女一个个来，伸手一个个爱，日子一个个欢，笑着一个个颜。”

少女在离我二十几步的地方停下来。在她身后，站着好几十个人。有的说：“春儿，你别走了，很凶险！”有的说：“春儿，那不是个人，是个妖精。”有的说：“春儿，你还是个女孩，别这么大胆！”

这个少女叫春。春说：“前面这个人会发光，他肯定是个神。我觉得是个好神呢。他的光是召唤的光芒，就像个太阳，我愿意随他而去呢！”

浪花对我说：“听到了没有，第一个少女就要来了。”

我不解，有很多不解：“你要变成什么了？要变成一座山了吗？——你怎么看上去好象变了个人，越来越不像是你了……我现在为什么会喜欢少女？”

我真想叫浪花长个嘴来回答我的问题。我好象一枚棋子，放在她的手里，叫她摆布。现在我的身体动弹不了，我就后悔应该早早杀了她。

我伸出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不再想放开，不想饶了她，要叫她死，叫她消失。

少女在那儿观望。

我的身体的确会发光了，像根蜡烛，照亮了浪花的脸和附近的树木，连远处的少女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很漂亮，披着长长的黑发，五官端正秀美，有一点像浪花，但是年轻胜过了一切，年轻简直就是个神一样美丽着她的脸，仔细端详，她的脸好象在处处发生变化，越来越美，脸上仿佛伸出了无数只手，在抚摸人的脸，抚摸受伤的心，扫干净前面的路，让人高兴得走，走到她身边……

浪花故意在拖延时间：“风啊，风，你想知道什么呢？先告诉你什么呢？至少，你是一个伟大的人物，现在是，将来更是！我将日日夜夜地陪伴着你！”

“你陪伴着我？为什么？”我叫起来。

“因为我……因为我……你不是说我的模样发生了变化吗？——是的，是的发生了变化。我是浪花的复制品。也许我会长得像芬。——你仔细看一下，我是不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了？”

我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把芬杀了？”

由此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故意制造了一场地震，杀了小灯？”

“答案——你以为是就是，你以为不是就不是。这一切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因为你即将成为一个人怪！”

我看到了猪怪：几十头猪组成，大得像座小山，形状是一个巨大的车轮，能滚动；身上几个大的脑袋大的嘴巴，而爪子了，尾巴了，毛了，密密地覆盖在全身，丑陋，可怕。可想而知，人怪也是由人组合而成，会大得像小山，也会成为一个巨大的车轮，滚来转去，因为只有这样，这么大的东西才能到处移动。

“你罪恶极大！”我恨透了浪花。——不不，已经不是浪花，是她的复制品。“你叫什么？”

“我也叫浪花。你可以叫我浪花芬。浪花是数不尽的，用不完的。将来，浪花的复制品会多得像浪花……”

我打断她：“浪花芬，你的任务是什么？”

“是你的秘书，你的翻译啊！”浪花芬很高兴。

秘书、翻译？我成什么了？越来越让人奇怪呀。我成什么了？

“你不高兴？你一点也不高兴？——你看，那个美少女，她正在观察你，看着你，想象着你呢。——对了，以后为了方便，你不必叫我浪花芬，而直接叫我浪，或是花，或是芬就行。”

我问她：“是我的秘书，是我的翻译——就是说，我想知道什么你就对我说什么了？”

“当然，只要我知道。嘿嘿……”她笑了。

“那我问你：我即将要成为一个什么？”

“一个人怪。”

“人怪是什么？”

“由十七人少女再加上组成一个组合体，不像猪怪用嘴做武器，也不像猪用车轮代步，你们会化成为一阵风，一阵雨，甚至一个雷，一场地震，很厉害的，天下无敌……”

不可思议！不可想象！可怕！甚至叫我憎恶！

“我会变成什么？”这是我最担心的。

“你会变成一棵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