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什么山？”一个女人从林子里钻出来，挡在假莲莲跟前。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头发盘在头上，好象一个黑色的帽子。胸脯高高的，但是个子却一般，眼光温柔而有神，我只要看一眼，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看着这样的女人，就像手里捧了一杯茶一样叫人舒心。

假莲莲站在那里，不知什么才好。看得出，她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正在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山之大，路之路，你挡在这儿，肯定和她有什么过节了。”我来给假莲莲解围。

蓝衣女人这才打量我。眼光好象刷子，刷去我脸上的灰尘，因此她就看清了我的真面目。

她笑笑：“你上山做什么？”

她这个人很有意思，竟然知道我要上山。

“我不上山。”我故意想叫她多说点话，这样便于我能了解她。

“走到这儿的人都上山。”蓝衣女人肯定地说。“人都喜欢上山，这就叫人往高处走嘛！”

她说得很有道理。这女人不简单。

“可是你为什么要拦着她？”我问。

她反问我：“我拦着谁？” 明明是拦着假莲莲，她却不承认，这里面必定有文章。而假莲莲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一定有鬼。

我暗暗高兴：我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好女人！这种兴奋难于言表，我庆幸来到了这里。

我动了一下身边的草，草却不能告诉我什么。我扔掉了手中的树枝，树枝也不能去给我探听什么。我甚至在空中抓了一把，阳光也不能为我做点什么。

我觉得我今后会跟着这个女人走，不会离开她了。

仔细看她的模样，我看不出她有多的岁数，是二十五，还是三十？有十八，还是二十八？——不不，岁数没有在她身上起什么作用，她的模样真像一座神秘的山，看不透，美不够，越瞃越想看。

她也在研究我，在等我说话。

“是啊是啊，你拦着一个人，不要她上山。”我沉不住气，先和她说。

而假莲莲越发慌乱，看看身后的路，好象要打算逃跑。

我接着问她：“你是谁？”

“丽香道长。”她吐字清晰，声音甜润，光听她说话就够享受的了。要是再了解了的思想和为人，相信我就更离不开她了。

她和拉妮不能想比。拉妮年轻无知，我只了解她漂亮的外壳。但是她深沉厚道，看上去比拉妮更漂亮，这种漂亮是渗透到肉体里，叫人惊心动魄的。

我的话题又转回了：“丽香道长，你为什么拦着她。”

我好象成了一个法官，要断清是非。

“你问她！”丽香道长又把问题推给我。

假莲莲突然躲到我身后：“带我回去吧，我不要上山了。”

我的身体没有动，只转过脸悄悄问她：“为何？”

“丽香道长看穿了我。其实我叫水燕……”她十分害怕。

丽香道长指指假莲莲回来的方向：“吃人沟里全是毒蛇，是我们女人道用来惩罚坏人的刑场。此人叫人到那里丧生——她可能在山上做过道士，被我赶下山了。现在竟然还要上山，心里一定有什么目的。我要问个清楚。”

我往一边闪了一下，把假莲莲的脸暴露给丽香道长。

不过，丽香道长却摇摇头：“此人俊美无比，山上并没有过这样的女子。”

她却看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问：“可以叫她上山了吧？”

丽香坚决地说：“不行。弄不清她的真面目，我是不同意她上山的。”

假莲莲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对手。显然，她是斗不过丽香道长的。

“那我可以上山了吧？”

“你上山做什么？”丽香道长的脸有了一点笑容。“学点武术呢，还是要欣赏风景？”

“学点武术呢，也欣赏点风景。”

丽香道长用脚踢了一棵树，树上就“扑愣愣”飞下一只鸟，落到她的肩头。

我愣了：这分明是一只四只翅膀的鸟，就是为我服务的那一只，它伸着头看我，好象认识我一样。

“四只翅膀的鸟！”我叫了一声。

但是这只鸟却不理会我，转动脑袋，看着丽香道长。

丽香道长问我：“你以前见过这只鸟？”

“见过，而且我还有一只呢。它可以给我带来财富。”

“那么，这只鸟呢？”

“不知道。”

丽香道长拍了拍四只鸟儿的头，它就飞走了。

假莲莲在我身后悄悄说：“我们走吧。——她这只鸟一会儿就会把峨剑长找来的……”

我悄悄问她：“你不是想见峨剑长吗？这正好啊。”

“我不想在这种场合中见面。”

“这是什么场合？”

“我杀了人。”

“你没有杀人啊。那个男人叫毒蛇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