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华山来的人并不动手,却是连连退让,然后分别和人说话,宣传他们的思想,传播他们的阴谋。好长时间并没有人理我。于是我一个人往回走。
路上,房子前,洞口,竟然站着好多人,——所有的人都从家里出来了,都知道发生了大事,关系人性命的大事,但是都不知自己现在要做什么,要说什么,都在观望,在思索,希望能发生奇迹。
“风!”五号跑过来。
我差点认不出她。在洞里和在阳光下的模样差别很大:洞里她就很白,像水里的珍珠那么耀眼,把美好的东西浮现在人面前;现在,阳光映着她的脸,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润,生命的色彩很浓,好象一个正在成长的水果,给人甜美的想象和丰收的希望。
“为什么大家都跑出来?”我不解地问。
五号并不像是洞里对我那么亲热,好象刚认识我似的:“练武的人都说,今天显得特别轻松,说地下的妖怪也许死了,所以敢出石洞。——再说了,现在没有人对他们发号施令了,都成了无政府主义,谁不跑出来看看热闹呢?”
我说:“我现在是剑长,那剑长是做什么的呢?”
“除了不管爷爷的事,什么样的事都管。”五号说得很笼统。
既然这样,现在也没有打架斗殴的,也没有说书唱戏的,我什么也不用管,可以找个地方吃饭睡觉了。
她问我:“道长呢?”
“叫怪捉走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对付怪的办法。”对丽香道长的事,我只能这样简单地解释。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我。我还以为她会扑到我身上,拥抱着我,然后拉着我的手,引我去休息。
“你怎么变得这么老实了?”我忍不住问她:“嘿嘿……”她笑了笑。“我们的规矩就是在洞里要尽量靠近男人,叫男人喜欢,把男人当成一个玩具,我们玩,叫男人自己也玩;但是在洞外就不同了,我们要尽量离男人远一点,不要多说话,不相信男人,不依靠男人。”
“这么说来,你现在就应该这样对待我?”我也笑笑。
“你是剑长,例外,我可以离你近一点……”她对我伸了伸手,但是没有捉住我的手;把两手伸到空中,从我面前跳过去,好象要请我跳舞似的,也好象为我展示一下柔软的身段和优美的线条。
有个人边喊边走:“大家都到阅武台,有重大的事情宣布!”
我就问五号:“此人是谁?”
她摇摇头,并不认识。
“阅武台是做什么的?”
“就是露天观看比武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我带你过去。”
喊去阅武台的人不止一个。大家都往阅武台走。几乎没有人认识我,看到我的人都惊奇我有一头红色的头发。
阅武台聚集了好几百人,也许上千了,峨嵋山能走路的人都来了。
我们挤在人群里。
五号就使劲抱着我:“我们这样没事吧,不是我靠近你,是别人把我挤向了你。不过,你得到主席台上去,因为你是剑长,这里你的官最大呀!”
我不想到台上去:“但是宣布到这儿来的人不是我。”
“有人越权了。”五号也感觉要发生大事了。
我知道把人聚集到这里一定是针对我的。我等待着。既然人都来了,他们今天都可以认识我了。
高高的主席台上有好几个人,其中那三个人就是人华山来的。还有二剑长。
“除了我不认得的那三个人,其余的人都是住在洞里练功的人,有二剑长,三剑长,四剑长。”五号大声对我说。
人声嘈杂,小声说话就不会听见。
“大家静静了!静静了!”那个从华山来的,叫史法东屋的人喊。使劲挥着手里剑,剑光就一闪闪晃着众人的眼睛。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好象一下子回到了黑夜,这白天的情景,变成了他们的梦境,使他们也觉得奇怪和不解了。
史法东屋说:“我虽然是从华山来的,但是我们主持正义。打倒风剑长!”
他高呼口号,但是没有人跟他喊。
他的一个同伙走上前:“打倒风剑长!为什么要打倒他呢?一,他是杀害爷爷的凶手;二,他是杀害峨剑长的凶手;三,他是杀害丽香道长的凶手;四,他将会一个个地将我们大家都杀害;五,他一定是个妖怪!——打倒风剑长!”
有几个人跟着喊:“打倒风剑长!”
“打倒风剑长!”有人带头喊。
这次有更多的人跟着喊:“打倒风剑长!”
“打倒风剑长!”
“打倒风剑长!”
这儿简直成了批斗大会,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倒我。
我觉得好笑。发动打倒我的人本身治不了我,却要把众人拉出来对付我,这真是一个恶毒的办法。
高呼打倒我的口号像海里的浪,一浪高过一浪;像雷,唤起了人们心中的狂热,他们就不约而同地要找到这个“风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