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现在的她像是一个晶莹剔透却十分脆弱的玻璃人,让他心疼不已。
她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他胸口的衣服,像是受惊过度的小动物一样惊惶的湿漉漉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像是只要轻轻一眨眼就会掉下眼泪一样。
“三叔……你还是来救我了,”她的手指渐渐收紧,像是已经不知道疼痛一样,只想确认他在她的身边。殷红的血迹却一点一点逐渐浸透唐墨的衬衫衣料,看得他几乎心惊胆颤。“我真的好怕,我怕你找不到我……”
唐墨只觉得这个小丫头实在太让人心疼了,于是他几乎是在用轻柔的安抚的语气对着他的小丫头说:“没事了,我找到你了……别怕,我找到你了……”
“我向你保证,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唐墨低下头,轻轻的吻着颜若歆受伤的手指和手掌,一下一下轻柔的啄吻慢慢的让颜若歆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就连委屈的抽噎着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这时唐墨却发现,在自己怀抱中的小丫头身体愈发滚烫,是发烧了。
颜若歆这一天,不仅情绪波动太大,还吹了那么久的冷风,甚至还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自然是会发烧的。
于是唐墨将颜若歆打横抱起,甚至还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肩头,对她说:“别怕了,睡一会把,你发烧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说完,唐墨便大步向自己的车走去。
透过唐墨宽阔的肩膀,颜若歆看见跪在地上的那个叫陈哥的小混混一边不停伏低自己的身体,一边哭的涕泗横流,泥土眼泪沾了满脸。其中一个保安将他狠狠地踹倒在地上,他把牙花磕破了,弄得满嘴是血。
颜若歆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却还是于心不忍的开口央求唐墨。
“三叔,让他滚吧,他会知道错的。”
唐墨看着被自己抱着的颜若歆,只觉得那小丫头似乎是太懂他的心理了,轻而易举的就能左右他的想法。她太善良,也太纯粹,而他自己却太克制,这一切的本性都是要克制的令他分心的欲望。
可那小丫头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甚至还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指尖,让他的心猛地一颤,几乎是乱了原本就不太平稳的心跳。
于是唐墨声音低沉的说着:“好了,休息一下吧,别说话了。”
颜若歆知道这是自己的三叔妥协了,于是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虽然那小混混可恨,可如果自己真的要让那叫什么陈哥的被三叔抓去奇怪的地方,那自己和那个小混混又有什么区别呢?
唐墨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倒,小心翼翼的将颜若歆在在上面,从后座拿起靠枕和一条细软毛茸茸的小羊羔毛毯,仔细的把颜若歆裹了起来。
而那个小丫头似乎是已经知道自己完全脱离了危险,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安心甜美的睡去了。
唐墨无奈的低下头,在那个小丫头变得滚烫的脸颊上烙下一个轻柔怜惜的吻,然后感觉到她柔软细腻皮肤上的高温,于是匆忙给她受伤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便坐回了驾驶座。
车平稳地在盘山路上行驶,唐墨的脑海里莫名的就浮现出那条被颜若歆发给自己,到最后救了她的短信。
他总是用她还小,什么也不懂这样的理由来劝服自己蠢蠢欲动的欲念,他想伸手触碰,却又不得不保持理智。他从来不敢考虑,如果那个小丫头现在已经长大了,如果那份对他来说既滚烫又危险的感情,并不是玩笑,而且已经日益长大难以自控了的话。
他应该如何自处呢?
正在他心里这些复杂的念头相互交织缠绕之时,身边的小丫头却突然发出了呓语。
“三叔……”
这一声就像尖利而又细弱的一支箭,狠狠地扎在了唐墨的心上。
被带回别墅的颜若歆很快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双唇泛着白,甚至有些微微干得起皮了。她的嘴里时不时喃喃几句,梦呓一般,轻声说着一些谁都分辨不出来究竟具体内容是什么的话语。
唐墨将办公桌搬到了颜若歆的床边,几乎是不分日夜的守着那个时刻可能会又再次烧起来的让人心疼的小丫头。私人医生也每天按时按点的出现在唐家的别墅中,打针,喂药,整整三天,颜若歆却依然反反复复不见好转。
医生对此也是束手无策,这个小姑娘的身体是主动的在抗拒这些药物对于她的治疗,就像主动的放弃了一样,任由自己逐渐枯萎。
药物是很理性的东西,能够治愈身体上的创口,可心火难灭,心伤难医,甚至可以说是无药能医,无人能治了。
医生是在唐家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医生,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任何一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唐墨如此挂念。
以至于这个小姑娘每天吃的药都是唐墨清点好数量,磨碎了一点一点的喂进去,她打着吊针的那只小手也总是被唐墨握在手里,生怕她因为梦中的挣动弄伤了自己。
“唐先生,若歆小姑娘这病恐怕要是再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