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阿姨接过装着蛋糕的托盘,都纷纷向着颜若歆投来了温柔的目光,她们陆陆续续的,接二连三的对颜若歆真挚的说道:“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祝你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健康。”
其实,颜若歆知道那些阿姨想说什么,于是她又是做出一副俏皮的样子,让气氛不要这么深沉。
颜若歆就像在撒娇一样,对着那些阿姨说道:“哎呀,这不是在收买你们呢嘛,你们还得教我做菜呢!”
其中一个阿姨伸出指尖戳了戳颜若歆的脸颊,笑着佯装生气的说道:“这小丫头,还得寸进尺了。”
但之后,她们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教过别人一样,认认真真的教从来没有做过菜的颜若歆,做出了一大桌唐墨平时喜欢的菜色。
夕阳渐暗,忙活完这一大桌的菜,已经是下午六点的时间了。
颜若歆俯下身,低着头,细心的为长桌上的蜡烛点亮烛光,然后是精心的将自己搭配好的花篮放在桌子的中央。
紫蓝相间的绣球花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摇曳的烛光带着淡淡的金色,温馨而柔情的映照着长桌上色泽诱人的各种菜色。
餐厅干净透亮的落地窗中,隐隐的露出了夕阳西下的暖色美景。
颜若歆只轻轻的拉上了一边的窗帘,想象着不久之后唐墨与自己在星光夜色里翩翩起舞的景象。
颜若歆上楼,去为自己换上了一条早已经定制好的天鹅绒小礼服。
暗红的颜色,柔软的覆盖住她白皙得发光的莹润肌肤,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系着一条秀气精美的宝石项链,在她的脚下,是一双带着一点小小的猫跟的缎带高跟鞋。
颜若歆看着镜中的自己,略施粉黛,嘴唇是润泽的红,眉眼如山黛,缓缓的,尝试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来。
楼下,唐墨刚刚回家,正走进餐厅,他几乎是被眼前的这一切有些惊到了。
身边的一位负责配菜的厨房阿姨走过来,对唐墨说道:
“这些都是若歆小姐亲手准备,准备了一整天的东西。”
“是给您的惊喜,希望您今晚过得开心。”
唐墨正听着阿姨和他说的话,眼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颜若歆,身着一袭红裙,眉目如画,竟是美得有些惊心动魄了。
在她的手里拿着一瓶还没开过的红酒,她正一步一步走向唐墨。
“三叔,欢迎回家。”
“三叔,欢迎回家。”
那声音轻轻柔柔,其中居然有很多唐墨都感觉到陌生的温柔味道。
那几乎已经是一个,柔美的女人的声音了。
唐墨眼中的颜若歆从楼上略显昏暗的位置缓缓走出,一袭暗红天鹅绒的小礼服,衬得她的肌肤尤为晶莹白嫩。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美丽,就仿佛是见证了一朵异香袭人的绝世奇花的刹那绽放。
仿佛上一秒那个小丫头还是那个穿着一身校服,对着自己撒娇的小孩,可这一秒竟然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穿着礼服裙,像是某场盛大宴会之中,聚焦了众人视线的那一位最美的女士一样。
颜若歆走下楼梯时,正好看见唐墨站在餐厅中,与其中一个厨房阿姨在交谈。
高大的身影并没有因为俯视的视角而减少半分挺拔,反倒是从上往下看,更能看清唐墨轮廓分明的眉骨和高挺笔直的鼻梁。
颜若歆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背脊上起了的薄薄的一层凉汗,微风拂过,风干了她背后的湿意。她抬起头,很努力站在摇摇欲坠的高跟鞋上,几乎是在竭尽全力维持一个成熟的,美丽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那一天,傅瑜对她说过的话,此时历历在目。
说她是小孩,说她是唐墨的麻烦。
长烛,鲜花,红酒和落地窗渗下的星光,到现在为止,颜若歆还记得傅瑜那副若无其事,而又充满了炫耀的面孔。
可今天,颜若歆就像是在向记忆中的那个得意洋洋的傅瑜证明一些什么一样,竭尽全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美丽,展示着自己几乎是刚刚长成的稚嫩的羽翼。
“三叔,我准备了红酒,一起尝尝吧。”
颜若歆一步一步踩在既高又细的高跟鞋上,尚且还让她不太习惯的弧度将她的脚掌凹成了一个让人感到不适的弯曲程度,一步一步,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
颜若歆小心翼翼的下楼,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平静柔和,握着红酒瓶的手看起来很放松。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指腹和掌心,紧紧的贴着冰凉的玻璃,沁出的汗珠让她几乎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住那支细细长长的酒瓶。
那始终,是仔细而小心的维系着的,稚嫩到几乎有几分拙劣的处变不惊和云淡风轻。
就像颜若歆身上的这件礼服,暗红色的天鹅绒小礼裙的背后拉链,并没有完全拉到头,因为她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就像那个奶油抹的厚薄不均的手法不大熟练的蛋糕,虽然甜美,而外表处处是细微可不可忽视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