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景园中,杨战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院落,也许是少有人打扫整理,地面上已经飘满了落叶,院中的石墩上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杨战用手轻轻拭去石桌上的灰尘,上面依稀能够看到年少时刻上去的字迹:顶天立地!字迹还是那么清晰。
“这四个字是你亲自教我临摹的,让我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一直都铭记在心。可如今我却连你在哪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找到你,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你……”
杨战眼眸颤动,有些纤细的手指抚摸那自己的纹络,似乎想起那年冬天雪下刻画临摹这文字的一幕,轻轻闭上了眼睛。
良久过后,他才睁开眼睛,眼神变得格外坚毅。
离开这座承载他太多记忆的石桌椅,推开那扇已经有六年没有碰触的书房门户,手都是微微颤抖着的。
看着书房中那摆列整齐的书籍,以及书案上的文房四宝,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也只有在无人的角落,他才会显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感情。
这么多年来,他孤苦伶仃的生活在家族之中,连重新踏入天景的园的资格都没有。当可以光明正大的再次踏入父亲书房,这种起落终于让他感觉到无比心酸。
就算踏进天景园又能如何,昔日那个能给自己带来无尽安全感与温暖的父亲已经不在,除了睹物思人外,更多的是对着空旷的房间诉说着这些年的遭遇。
好多年没有打扫的书房内,已经浸满了灰尘,扫去书桌跟椅子上的灰尘,他坐在椅子前,脑袋趴在书桌上,脑海中依稀浮现那些年趴在这张书桌上睡觉,被父亲揪着耳朵大骂的场景,他的嘴角都微微上扬,轻轻闭上眼睛,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缕晨光照进天景园的书房内,杨战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便站立起来。昨晚好好地休息了个晚上,他的精神比前些天要好太多。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对于杨战来说则可以说是全新的开始,杨辰龙重新执掌了家族,家族中的禁地藏武阁也重新开放,他也拥有了前往藏武阁挑选适合自己战技的资格。
当杨战打开书房门,便发现此时的天景园内焕然一新,那昨夜里的落叶与灰尘都被一扫而空,似乎大清早的时候园丁就已经打扫完毕了。
洗漱一番后,他便回到了之前的住所,将所需要的东西都搬到了天景园内,并重新整理了下院中的厢房。
恰好这个时候,也有好几年因为杨景龙明令禁止踏入天景园的杨钰走了进来,刚好看到从厢房中出来的杨战,四目相对,皆是无声一笑。
“这个地方有六年多没进来过了。”
杨钰轻笑着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打扫干净的院落,表情有些陶醉,笑道:“还是以前的那种味道。”
“什么味道?”杨战笑道。
“舒心的味道。”杨钰认真道。
杨战笑了笑不说话,将手中的事情忙完后,便端着茶具直接走到了院落的石墩上,沏了两杯茶,跟杨钰闲聊起来。只是杨钰的话并不多,她似乎更乐意听杨战说话。
“两个月的族斗,杨战哥哥怕就要离开家族,前往天云学院了。”杨钰说道,眼神中难掩落寞之色。
“或许吧!”
杨战抿了口清茶,点了点头。他察觉到了杨钰的落寞,但天云学院他却是必去不可,就算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也要为自身的寿命以及父亲的踪迹考虑。
想到杨钰与唐钰之间的那门婚事,杨战问道:“我离开家族的那段日子,你父亲没有再提及过唐钰的事情吧!”
“提过……”
杨钰轻咬嘴唇道:“我是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也想好了,这辈子我都不嫁人。”
“不是说好,你父亲若逼你的时候,你有跟咋爷爷说?”杨战想起离开杨家的时候,自个爷爷化身的辰药师可是许诺过,绝对不会勉强杨钰的。
杨钰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起初不想连累辰药师。”
随后她又故作轻松道:“现在父亲被爷爷关禁闭,他也有机会好好反省下,现在也没有人逼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了,挺好的。”
杨战沉默了下来,杨家所发生的事情,包括关于他的事情,也都是因为那杨景龙跟杨景仁。如今这二人一个被关禁闭,一个被杨老家主通缉,似乎整个家族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上。
这不正是他所要看到的一幕么?只是当这一切都似乎实现的时候,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也许是因为杨钰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也许是因为争来争去,都争的是自家人的东西。
错就错在这个世界赋予了他们各自不同的价值观世界观,从而导致了矛盾的激发,并越演越烈,直到唯有生死才能解决夙愿。
就像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对了,我忘了今天是藏武阁开放的日子。”
杨钰突然才想起他来天景园只是提醒杨展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会闲聊差点就把正事忘了。她突然乍起的反应让杨战忍不住想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