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一并前往望月关城的杨战一行人,徐北枳最为话多,一路上谈及世俗江湖的种种惊心动魄,荡气回肠时,总是眉飞色舞描述一番,神情激动。
那位名叫花千寻的姑娘家则是一副无奈模样,跟在师兄徐北枳与杨战身后。偶尔摇头会打量那个始终抿嘴浅笑,并偶尔赞叹师兄好眼界的白衣青年。
她以前见过不少世俗爱好穿白衫的公子哥,但能穿出眼前这个青年这般气质的俊彦,她却从来没见过,所以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霸道人却儒雅的青年,是个非常好看的公子哥。
夜半群山之间万籁俱静,羊肠小道上的杨战一行人显得很孤零零,脚步声打破群山间的寂静。
约莫讲述了半个时辰之久的青年徐北枳,在从身后花千寻师妹身上拿过水囊袋,狠狠地灌输了几口外,看了下月色银纱覆盖的几座山头,擦拭掉嘴角的水渍,轻声道:“这片山头是望月关城有名的山匪流寇青龙寨的地头,白天经过这条路,没有武道高手护卫,基本上下场就是留下不菲的财务,有女人还得被强行带回寨子,都是些亡命之徒。也唯有大晚上,这群匪人在女人肚皮上翻滚的时候,我们能够稍微安全许多……”
杨战看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头山腹,隐约看到微弱的火光从树木缝隙间显露出来,收回目光轻声道:“虽然这望月关是自由之城,但就没有那些高人武者看不过去,将这青龙寨给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徐北枳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咬牙切齿道:“以前走这条道的也不是没有横扫青龙寨的顶尖高手,只是这些人都只顾自己安慰就好,哪有什么功夫关心他人生死,去做一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杨战眉头一挑:“能够横扫青龙寨的武道高手,最不济也拥有侠客之心吧,为世俗众多武者谋一份福祉流芳百世不好?”
在望月关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徐北枳,以前都是听那些前辈过来人说青龙寨如何如何凶残暴戾,如何嗜血成性,绘声绘色,但论真正见过却是从来没有过。
以至于一直以来他对这些山头的青龙寨感到畏惧,去望月关城内除非跟实力强大的武者队伍同行,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摸着夜路前行,提心吊胆。
正是因为害怕孤独,之前杨战跟小斥猴还有小白龙还没有踏足他的小竹屋前,就已经开始整顿出发,与人同行总比要跟姿色身材上乘的小师妹孤身上路要好的多。
这一路与同行的人交谈,徐北枳这次真真切切初次听到有人会说出这番为毫不相干的武者谋福祉,就连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佛门高僧,从西域烂陀山而来,都是一副只会口诵阿弥陀佛的嘴脸,对青龙寨不闻不问。
徐北枳突然失笑道:“杨战兄弟,你有这想法证明你还不了解这个江湖,大多数武者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只有你这些才踏入江湖的新人,才会觉得这个世界多美好,须知来到这望月关,不管什么梦想都得被现实给磨灭的丁点不剩!”
杨战不置可否。他虽是修行界众人,不在江湖中,但却是身在江湖中的修行人,虽然没有接触几位真正的江湖人,但大抵也知道江湖中的诸多无奈之事,关键在于利字。真正能怀揣着最初的强者梦而一头咋进江湖这潭浑水,还能保持初心的武者,实在太难能可贵。
杨战转头看着明显痛恨那些武道高人的徐北枳,笑道:“北枳兄弟,要是你拥有能力,会不会将那青龙寨给踏平了?”
徐北枳拳头一握,正色道:“我徐北枳要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顶尖高手,不光是青龙寨,这江湖中所有滥杀无辜,嗜血成性的江湖蛀虫,我徐北枳定会杀个干干净净,哪怕杀到老杀到死。”
徐北枳身上流露出的杀机,饶是与陆地神仙之流高手打过交道的杨战,对这股执念都不禁感到有些心悸,正准备奉劝这位萍水相逢却格外话多的徐北枳莫要心存这种执念之时,徐北枳却神色一变,散漫道:“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强者梦罢了,不都是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么?只是现在才知道,入了这江湖,不再有什么勇者胜,而是败者死的残酷现实。我跟小师妹什么都不图,就图入世的这几年能够活下去就行,然后功德圆满回武阁,做个安乐神雁!”
他身后的小师妹花千寻轻笑道:“师兄,没想到你也懂这么多,不是哪位前辈高人告诉你的?”
徐北枳被人踩住小尾巴一般,当即紧张辩解,生怕好不容易在杨战心中建立起的高大形象瞬间瓦解,急声道:“哪能?这些都是这么些年带走你来来回回悟出的道理,别看有惊无险,要是哪天真倒霉碰上青龙寨这群匪人,就知道生命的脆弱了,那时候就会想,注定没办法成为江湖最小搓的那群狠人,能安安分分的做个小屁民,衣食无忧就最好不过了,起码还能多呼吸下空气,吃些五谷杂粮。”
身材苗条的花千寻,掩嘴轻笑起来别有一番动人滋味,一旁小白龙眼睛都快看花了,嘴角垂涎。
在花千寻姑娘看来,她眼中那个爱吹牛爱唠嗑的师兄,其实真的不是只会吹牛,还会说出一番把所有理都说透的大道理出来,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