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霞闻言笑而不语,显然跟他所想的出入不大,眼睛的余光打量那些鬼鬼祟祟看过来的商贩,手指在青石地板上划动,似乎在铭刻什么。
这一幕,没人注意到,倒是兵器铺外的白龙马注意到了,看了眼那群商贩,心中默哀。
徐北枳强忍着一路上没有开口说话,如今在自个兵器铺外,则没了那么多的顾忌,但声音还是很小,细声道:“这格子铺街明面上是我们这种租不起大铺子的人用来做生意养家糊口的,实质上格子铺街道是条情报街。”
“也包括杀人,只不过相对于情报来说,杀人收入高点。这些格子铺最靠前的商户,实力越强,也只专杀那些上了档次的武道高手。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修生养息,一单生意吃三年。”徐北枳眼中不无忌惮之色。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各个都是讨到望月关的亡命之徒,别以为在格子铺开设商铺就算从良,心情不好在望月关城杀几个人泄愤也都是常事。
当然这些家伙再肆无忌惮,总是不敢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毕竟一山还有一山高。但对于在格子铺只从事情报提供的徐北枳来讲,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仍然是一群惹不起的家伙。
从徐北枳的话语中,杨战大概知道望月关这条格子铺街代表的是什么含义,只是很好奇道:“既然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格子铺是用来干什么的,大可以直接标明所接受的事情范围,是杀人还是提供情报,为何还设置那些没多少用处的商品来?”
徐北枳左右打量了下周遭的情况,继而小声道:“毕竟干的是些伤天害理的东西,明目张胆能成?哪怕知道他们干的行径是什么,但只要没有明目张胆到告诉所有人他是杀手,基本上那些痛恨这些杀手的强者,也不会滥杀无辜,毕竟但凡他们不承认,那些愤世嫉俗的强者还真不敢在这格子铺大开杀戒,若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不得被人戳爆脊梁骨?”
“原来如此,不过你开这个兵器铺,暗中提供的都是些什么情报?”杨战看着徐北枳道。
徐北枳略微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就纯属是小打小闹,师父之前不都听我讲述过很多世俗江湖武林的事么?我这人喜欢交朋友,所以算是人脉较广,只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些讯息,再加以整合梳理,基本上就构成了个不大不小的世俗江湖武林雏形,我就提供一些世俗武林的情报罢了,譬如某某世俗武阁的大概规模,以及江湖儿女的一些事情罢了……”
想了想,徐北枳继而说道:“那个……其实,严格来说我这格子铺,就是专门给望月关那些惦记世俗武林的武者,讲述下那瑰丽多彩的世界罢了,其实算不上什么情报,但还别说,望月关很多人喜欢听,只是毕竟跟说书先生差不多,挣得不多,勉强够我跟师妹的生活跟开销罢了……但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也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杨战闻言,不见给徐北枳投去个赞许的眼神,能够凭借一张嘴,整合从结交的武林人士那听来的讯息,从而构想出让无数人向往的江湖武林轶事,显然若是能够开宗立派,那起码也是弟子遍天下的那种,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来。
对此,杨战也不禁苦笑连连。
一杯茶喝完,也不过是很短暂的一会功夫,陈丹霞对于徐北枳所说,始终抿嘴轻笑,并偶尔打量那个显然将只不过是掩饰身份的兵器铺当成了真正的货物,忙的满头大汗。
陈丹霞适时说道:“徐北枳啊,你所说的江湖那么吸引人,怎么自个就不进去走走?”
徐北枳当即身形一正,说道:“哪能……以前独自离开的时候,就是想着去修行界看看或者在江湖中混出个名堂,博得个剑仙的名头,只是一切都只是想想。后来小师妹跟着我离开武阁,我更是生怕进入江湖,便连累了小师妹,毕竟世俗江湖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太多身不由己。”
花千寻擦拭兵器架的身形微微停顿,俏脸微红。
陈丹霞对这个答案似乎相当满意,暗暗点头,并说道:“算你小子知世故,这江湖就是个大染缸,鱼龙混杂,你看青龙寨就是入了江湖的,结果呢?能有个好下场?江湖中的那些武道高人,实力纵使强大到拥有刀圣,枪仙,剑仙的名头,可哪个不想退隐,不再纷争?可事实上太多的后起之秀妄图挑战他们的地位,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应付都应付不过来,你也知道当今流传着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就是要么成为修行界人,要么成为普通人,两大极端,身在中间的武林江湖人最是命苦。”
身为家族世家子弟的杨战不大能懂武林江湖人的苦,只是大抵知道,若是当初自己仍然无法修炼,在杨家沦为废人,就会连普通人都不如,结果绝对不会善终。若出身为山野间的平凡人,不修炼,就跟阿达他们村子的那些人一样,世外桃源也是极好的。
另外在修行界中,只需安心修炼就好。如今从陈丹霞跟徐北枳口中得知,才算知道世俗普通武者的诸多苦楚,也算是明白为何修行界弟子身份高于世俗,且无数人削尖脑袋都要望修行界挤。
若能够让被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