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爷负手站在那里,似乎是犹疑好久,才深叹了一口气,“国师想必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国师抓到的人不是凶手,或者说,阿麦不是凶手。”
公玉瑾归眼底拂过一丝冷笑,“人赃并获,就是证据确凿,当初在成爷的院子门口,成爷曾经对我的人信誓旦旦的说过,要抓人得要有证据,现在证据有了,成爷还想辩驳些什么?”
成爷的面色微微一闪,神色有些莫名。
“自从成爷住进了我这里,我们的步伐就一直按照成爷安排的走,成爷一定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反而把自己人搭了进去?”
成爷目光微微一缩,唇角紧紧的抿着。
公玉瑾归垂眸轻笑,“成爷,我不是玩偶傀儡,不过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让你身边的人方寸大乱,恐怕连你都没想到,那个人会破釜沉舟,最后满盘皆输吧。”
成爷轻笑,面上闪过一丝裂痕,微微顿了顿,摇了摇头,面色沉静的说道:“我下棋十四步之内必定会赢,只是这一次,我下了十三步,没想到这最后一步,让国师赢了。”
沐轻蔓心里微微一颤,公玉瑾归看着他,拱手弯腰,“当年赫赫威名的崔十五,我等心敬仰之。”
沐轻蔓愕然的看着公玉瑾归,成爷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绷紧了下颌,随后慢慢的松缓开,“你是怎么知道的?”
公玉瑾归面色淡然的看着他,“十五爷写给广梁将军的求救信,跟成爷写给蔓儿的求救信,笔迹是一模一样的,不难认出,是一个人写的。”
成爷目光闪过一丝恍然,面色冷肃,“就冲这一点?”
“不止,我刚才就说过,自从我们住进这里,一直就按照成爷的引导去破案,难道成爷就不想让我们看到这一切吗?十四条人命,最后两条人命,是特意留到我来了之后再动手,难道就不能说明吗?还有……那个说书人。”
成爷面色微微一凛,目光微微眯起来,漆黑如墨的黑眸里闪烁着异样的情绪。
“一对姐妹花儿,一个心思刁钻却心思良善,一个清淡如水却手段狠辣,成爷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沐轻蔓紧紧的看着成爷的面色,刚刚公玉瑾归说的话,她或许已经听得明白了。
成爷就是第十五个人,他没死,他回来了,回来为那三千冤魂讨回公道。
成爷面色慢慢崩塌,最后冷笑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不错,就是我,一切都是我布置的。”
沐轻蔓的心思微微一沉,“成爷……”
成爷扫了一眼沐轻蔓,看像公玉瑾归,“国师果然名不虚传,能把这么复杂的事情想清楚。”
公玉瑾归面色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
成爷淡然的负手而立,眼角微微勾起,有些许柔媚透露出来,整个人美如冠玉,比女人还要精致许多,翩翩少年藏昂七尺。
“二十多年前,我死里逃生,被三千多人剩下来唯一一个的兄弟救了回来,他就是那个说书人。”成爷眼眶微微的红了,可是腰身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的怯意。
“他不愿面对现实,宁愿每日浑浑噩噩的说着那些故事,可是三千多人啊,就剩下两个活口了,当时血流成河,我怎么能不恨?”成爷的双手紧紧地攥起来,青筋微微的凸起,双眼通红。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和几个贪生怕死之人结拜,才会把他们当成挚友兄弟。”
公玉瑾归平静的看着他,目光微微沉吟,“成爷的面貌与当初大不一样,又是为何?”
沐轻蔓也记得在军营里的时候,广梁对着阿麦带的面具,叫了一声“小十五”,那个面具上的人跟眼前的成爷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可是若是细细寻觅,或许还能寻到一丝相似之处。
成爷微微抬了抬下巴,下颌紧绷,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不觉得有些低沉,“原本的容貌早已被毁的面目全非,遇上一个江湖郎中,给换了一张脸而已。”
这样就解释的清楚了。
他一笔带过,可是他们都能明白当时经历了多大的痛楚和难过,才能有今天的新的面貌。
现代的整容尚且可以打麻醉剂,可是古代没有麻醉剂,一张脸被活生生的剥下来,又是怎么样的痛楚?
公玉瑾归也沉默了一阵,成爷接着说道:“至于那两个孩子……”
他顿了顿,“是我对不住她们,把那些事情告诉她们,只有一个人愿意报仇而已,我没想到,她会那么执着。”
沐轻蔓目光微微闪烁,“是小穗儿?”
那样清淡如水的性子,又会执着的嫉恶如仇,她自然愿意背负更多。
听到他亲口的说出是,沐轻蔓才真正的相信,更觉得有些不忍心,这样一个女孩子,是什么让她奋不顾身?
就在这个时候,侍卫带着阿麦进来了,她一脸的厌恶,看见成爷的时候目光一闪,张了张嘴,眼眶就红了,倏尔立马低下头去,咬紧了下唇,一声不吭。
沐轻蔓看着她自从进来之后,就安静下来,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