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女给朕拖出去,斩了,斩了——”皇帝站起来,怒上心头。
“慢着,”大理寺卿赵构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皇上,潜龙鼓一响,历朝历代的规矩,都是要由大理寺三堂会审,按照规矩,朝廷大臣应放下手上的一切,查明缘由,而被牵扯到的人员,均不得涉案,皇上,皇上也是被告之一,皇上不能杀了她……”
“赵构,你是活够了吗?”皇帝冷冷的看着他,声音震怒。
赵构咬了咬牙,“臣只是就事论事,皇上恕罪。”
公玉瑾归微微垂眸,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扫视到阿麦的身上,“诬陷朝廷众臣是死罪,诬陷皇上那是要千刀万剐的,你可明白?”
阿麦抬头看着他,“是,若我所说有半句虚言,愿意千刀万剐。”
成爷死了,小穗儿死了,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男人和女人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待我完成了你们的遗愿,自然会誓死追寻。
公玉瑾归看着皇上,“皇上,赵构以下犯上,自然不能轻饶,但是也不能让一个平头百姓诬陷了皇上,坏了皇上的名声,不如就让赵构戴罪立功,查明缘由,还给皇上一个清白。”
“是啊,皇上,不能任人污蔑,更何况这个女人击响潜龙鼓,人尽皆知,若是杀了她,百姓们会说三道四的。”
皇帝的面色变了几变,咬牙切齿的坐了下去。
王者威严,不容忽视。
皇帝沉吟了一阵,喘着粗气,目光冷冽的看着下面的阿麦,语气粗重,“好,既然如此,赵构,你去查,好好地给朕查,把事情都查清楚了,朕便饶了你,不然朕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赵构神情一凛,“是,臣遵旨。”
没有人敢说让皇上这几天放弃手中大权,没有人敢触动逆鳞,做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想象不到的收获了。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人,停顿在公玉瑾归身上一秒,随后看着下跪着阿麦。
“要么,就拿出证据,要么,朕就得治你死罪。”他扔下一句话,冷冽的起身,转身离开。
说不说都会死,阿麦瘫软到地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公玉瑾归看了一眼皇帝离开的方向,转而扫了一眼四皇子,他神情有些慌忙,公玉瑾归目光微微冷了下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构,摇了摇头,这个苦差事落到了他的头上,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
公玉瑾归走过去扶起赵构,语气疏淡的说道:“赵大人,这个原告就交给你了,你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赵构诧异的抬头,随后神情微微凛冽,点头,“是,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公玉瑾归看了一眼阿麦,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随后听着后面有脚步声响起,“瑾之……”
四皇子追上来,眼底泄露了自己的慌张,“瑾之,你务必要帮帮我。”
“四皇子是什么意思?”
四皇子面色犹疑,“瑾之,这个女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但是我……我明明杀了她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公玉瑾归的面色微微的一沉,目光更加的冷冽,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抬了抬下巴,“四皇子是否认错了?”
“不会,真的一模一样,当时太子的人把他们劫走,我暗中跟着,看着太子把他们放走了,就在前几天,我秘密的发现了,就杀了他们,父皇也是知道的……”
公玉瑾归的神情冷肃,不愿意多说,拳头紧紧的握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前走。
四皇子挡住了去路,“瑾之,你我是多年的好友,交情匪浅,你不能见死不救。”
公玉瑾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开自己两米多远,“既是多年好友,四皇子就该知道我的习惯,勿靠近我身,怎么连这个习惯都忘了?”
“瑾之……”
“四皇子,从今天起,我们不是朋友了。”公玉瑾归说完,面色疏淡的离开,四皇子呆滞的站在那里。
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个朗月风清的四皇子,那个时常往国师府跑,只为了看一眼翠竹林的四皇子,咱们后会无期。
你沉浸在你的权势的漩涡中不可自拔,我只能冷眼相看。
——
“姑娘,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赵构走过去,看着双腿不能动弹的阿麦,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我是江宁人士,我爹是二十多年前随广梁出战的三千人之一,我和我妹妹被好心人收养,那个人,是那三千人的幸存者,同时,还有十四个活着的人,现在,都死了。”
赵构深吸了一口气,“你慢慢说来。”
……
寒风萧瑟,因为年关将至的原因,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为了讨个好彩头,一眼望下去,屋檐高高低低的,一溜烟的挂着红灯笼,风轻轻地吹动着灯笼,慢慢的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