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瑾归垂眸,笑了笑,“当初的事情,谁能知道的比他们自己更清楚呢?现在阴阳两隔,换了谁都不好受,蔓儿,往后别再二哥的面前再提起这件事情。”
“只是尸体隔了这么久才找到,难道当年就没有找吗?”
“当年的消息传出来,只是这个人失踪了,其实在青楼里,是最不可能失踪的地方,你二哥自己也清楚,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个姑娘死了,只是尸体不见了,当初他和家里大闹了一场就出走了,直到两年之后沐二夫人重病,他才重新回到沐家。”
“没想到当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看就是有人有心设计的,二哥也真够倒霉的。”
公玉瑾归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唇,“沐二哥这次回去,怕是要和家里闹翻了,可惜了他一身的好本事。”
沐轻蔓在乎的当然不是惋惜他的本事,她在乎的是沐轻戈被蒙在鼓里多少年,那个姑娘死了,也只落得个心上人的名分。
第二天,沐轻蔓就去了衙门,小玉跟着后面,有气无力的,眼里一片乌青,“沐姐姐,我为了看着他,可是一个晚上没有合上眼睛啊,就怕他做出什么事情,可是他就是什么都没做,就在这衙门口站了一整个晚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沐轻蔓换了一身素净的装扮,一个普通妇人的样子,走过去,看着站在那里的人,茕茕独立,形单影只,十分可怜。
沐轻蔓走过去,“二哥,你站了一晚上了,先跟我回去休息一下吧。”
沐轻戈面色僵硬,目光微微的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呼吸绵长,“她就在里面,我想靠着她近一些。”
沐轻蔓语噎,不知道说些什么,转过身看着小玉,“去看看衙门里面的人来了吗?”
“是。”小玉上前去敲门,没过一会儿,一个衙役开了门,沐轻戈连忙走上前,推门就要进去,就被衙役挡住了,“你谁啊你?”
“这位小哥,我们是来认领尸体的,您能不能行个方便?”小玉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衙役的神色缓了缓,看着他们,“这就早就来了,可是其他人都还没来,我也不能做主,得让我们大理寺卿的人签了字才能带走,哎,你们来认领谁的尸体?”
小玉看了看沐轻戈,沐轻戈语气僵硬,“是我夫人。”
压抑上下打量着他,摇了摇头,“这么年轻就丧偶,真是可怜。”
“是啊,兄弟,您就行个方便,要不先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吧,等大理寺卿的人来了,我们再带走,您看行吗?”
沐轻蔓上前,“这位小兄弟,大理寺卿的赵构大人是我家的亲戚,您行个方便,一会儿他人来了,我来替你解释。”
那个衙役看着沐轻蔓,上下打量了一眼,“您一看就出身不凡,那我就信了,您别骗我。”
“自然不会,等他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我们不跑。”
衙役最后还是开了门,沐轻戈脸上有些颤抖的激动,把他们带到了停尸间,站在门口,“所有的死人都在里面了,你们自己找吧,赵大人一会儿就来,你们可不能走。”
“好,多谢你了。”
沐轻蔓说完,就看着沐轻戈已经跑了过去,挨个尸体上掀开白布去看看脚。
“哎,他干什么呢?”衙役还没走远,转头就看着这一幕。
沐轻蔓看了一眼小玉,小玉连忙拦着衙役,挡着他的视线,“兄弟,我们是来找人的,只是这人死的时间太长了,看脸认不出来……”
沐轻蔓走到了沐轻戈的身边,一个个的帮他把掀起的白布再次的盖上,忍者没有低头去看。
没过一会儿,就看着沐轻戈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了,面前的尸体没有那么充盈,白布盖着的像是一副骸骨,但是没有骸骨那么清净,因为骨头上还带着一些腐烂的肉。
沐轻戈还没有打开,似乎是心有灵犀似的,脸上难掩激动和伤悲,双拳紧紧的握起来,嘴唇微微的抽搐颤抖。
“二哥,打开看看吧。”
沐轻戈伸手,却迟迟的没有碰触到白布,进了又退,退了又进,终于,放到了白布上,迟迟没有下定决心似的。
沐轻蔓有些不忍,但是也没有开口催促,她或许不能理解这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痛苦,不理解他站在衙门口一整个晚上,就为了靠一个尸体更近一点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她爱过,她明白,如果有一天,失去了所爱的人,阴阳相隔,是最残忍又无奈的事情。
而偏偏所爱的人的死,与家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沐轻戈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已经红了,有些人,你不用打开那一层窗户纸,你站在面前,纵然阴阳两隔,纵然面目全非,纵然时光流转,他也能看清楚你,在那么多的人里,一眼就能看到你。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沐轻戈始终没有打开那个白布,反而哭着蹲了下来,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靠在尸体的旁边,哭得像个孩子。
告别,来的这么迟,正式,来的这么匆忙。
对不起啊,我亲